第21章 回家

我刚刚放下钥匙，换好拖鞋，林姐从厨房里大步朝我迎过来，她只穿了件天蓝色外衫，前面系着围裙，袖子挽起至手肘，然后给了我一个拥抱。

　　她的头发只是随意挽起，所以洗发露的味道飘绕在我的鼻子边。

　　“是的，十四个小时。”

　　她终于松开我，摘掉围裙，然后一只手拉着我的一只胳膊，另外一只手拉过我放在门口的行李箱，往我的卧室走。

　　“我前天就收拾好你的房间，估摸着你今天能到，但是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不过我都把菜备着，昨天下午去的超市……”

　　我任由她拉着我走，她大概是因为高兴，把一个周以前到现在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最后才松开我的手，问我

　　“怎么样，拖鞋喜欢吗，经过购物店买的，店员说是今年冬季新款，我回来上查了，果然是。”

　　我点点头，这和言小七给我买的一样，他一般都买新款。

　　林姐欢天喜地走到衣橱旁，打开我的行李箱。我揉揉被她拉疼的手腕，有些红，所以隐隐犯疼。

　　“君下。橱子里的衣服我都拿去干洗过了，有些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再穿了，但是我没给扔，都挂在下橱，啊……”

　　我环顾整个房间，落地窗边的睡椅，窗帘还是一层灰色，一层乳白。拉过玻璃门到阳台上可以眺望整个城，俯瞰整个建设。

　　“哎，君下，你的手腕怎么了，怎么红了。”

　　她似乎注意到我在揉着手腕，不禁奇怪。

　　“没有什么事，我来弄吧，你歇会儿。”

　　她摇摇手

　　“没事，君下，你要是饿了我们就开饭，要是累了，你就先躺会儿我再去炒个菜。”

　　“我想先睡儿。”

　　“晕车好点没有，要不要喝点葡萄糖。”

　　她摸摸我的额头，我感受到她稍微有些枯瘦纤长的手的温度。

　　“我没事，这次没怎么晕车，所以还好，现在10点，我先洗个澡，然后睡会儿。”

　　“好好，我去给你放水，你找好换洗衣服就过来哈。”

　　“嗯，好。”

　　不一会，浴室有水声，我拿了套衬衣和牛仔裤。

　　浴室里的地砖换成了……

　　沐浴露和洗发露都是还没有开封，想来也是她才换的。

　　我泡了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因为我怕自己会在浴缸里困过去。

　　经过大厅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不会忙成这样吧。

　　我关上门，拉过平铺着的被子一角，躺下去，浑身都轻松了。

　　被单的质感很好，看来也是新换的，只是盖到胸前的时候会有一股洗衣液的清香。

　　林姐买回来的被单衣服，一定会先洗一遍再用。

　　在薰衣草的清香中，我渐渐进入深眠状态。

　　“不要和他走在一起，我们大家去那边玩。”

　　“对，只有老师才喜欢他。”

　　“不要和他玩。”

　　“走，快走，他要跟着我们怎么办？”

　　“啊，大家快走……”

　　这样，睡了好久好久……

　　“君下，君下……”

　　迷迷糊糊中，有人摇我。

　　我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言小七叫我，看清楚后才知道是妈。然后才闪动记忆，我已经回来了。

　　“君下，起来吃点东西，吃完了再睡。”

　　房间里的光线暗淡，加上我刚刚醒来，视线很模糊。我深深吸口气才起身。

　　她给了我一个微笑，

　　“赶快起来，我盛饭了。”

　　头很晕，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的原因。我睡了多久了？

　　我换了件咖啡色线衫套在外边，扫过床头的时间

　　16:09

　　我竟然睡了五个小时。怎么会这么累。

　　我戴上手表，走到大厅。米饭的清香萦绕着这个大厅，我走到饭桌旁，她还在厨房，而我先看着桌子上的菜。

　　一张一乘两米的桌子几乎摆了大半张。

　　凉拌土豆丝，四川口水鸡，豆腐干炒肉，韭菜鸡蛋，蒜苗回锅肉，清炒空心菜，姜片酸菜汤……最重要的是我居然看到了还有油炸南瓜饼，这不是大年夜的菜吗？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看完，就听见她拖得细长的声音

　　“最后一道菜，剁椒鱼头来喽。君下，赶紧吃吃看，好久没有吃到，想了没？”

　　我点点头坐下来，然后夹起鱼头上的青椒颗，放进嘴巴里，瞬间口腔了都是鱼香青椒辣。我朝她微微一笑，竖起一个大拇指。

　　“君下，你还是尝辣椒。”

　　我细细嚼着：

　　“鱼头入不入味，全看它。”

　　她也笑着朝我竖起大拇指

　　“行家。”

　　我噗嗤咳出声来，赶忙用抽纸擦擦嘴巴，辣椒在嘴巴里味道更加浓烈，充斥到了喉咙里，顿时我眼睛满上眼泪。

　　“怎么，被呛着了，来喝点水。”

　　“没事，没事。”

　　“这孩子，慢点吃啊……”

　　行家？那我从小就是跺脚鱼头的行家了。

　　“君下，来”

　　她端起杯子里面倒着饮料，然后递给我一杯

　　“欢迎回家，快两年没有回来了，妈很想你，这一杯为你接风洗尘。”

　　“谢谢”

　　我看着她眼圈有些红了

　　“你不知道我多高兴，哎呀，我听着门锁的响声，心里就一阵高兴，我的君下回来了。看到你在鞋柜哪儿换鞋，就像看到你中学放晚课回来时一样的。那个妈妈不想儿子，你这两年不会来，过年都是妈妈一个人，我呀……”

　　说着说着她就哽咽了，我隔着桌子给她夹块肉：

　　“我不是回来了吗，而且还会在家住两月，会陪你的。”

　　她才收起眼泪，但是还是忧伤地看着我，我低下头趴着米饭，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

　　“君下，这些菜你多吃点，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这个肉，还有这个……”

　　于是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她就一味地给我夹菜，直到我把碗里最后一颗米饭吃掉，在她再次夹过一只口味虾的时候及时盖住碗口

　　她才意识到，但是还是说

　　“来，最后吃一个，我都夹好了，来”

　　我拧不过她，夹过那只虾，突然想起什么，问她

　　“我记得，你好像炖有排骨。”

　　“你怎么知道？”

　　“回来的时候闻到的。”

　　“这个，是，你回来那会儿，我刚炖着排骨，可是后来你睡下了，我帮你去洗衣服，锅里的排骨汤就炖干了。”

　　我愣着眼神看她，她吞下嘴中的食物

　　“你要是想喝，我明天再给你炖，哈。”

　　我把筷子上的菜放进嘴里，认真地问

　　“你帮我洗衣服干嘛？”

　　“啊？”

　　“我自己可以洗。”

　　“不是，我刚好留有消毒水，我看你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就帮你捞起来搓了一下。”

　　我放下筷子

　　“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你忙你的就是了。”

　　“好吧，我是看你坐高铁回来之后不太舒服，所以帮你洗，毕竟你好像不太喜欢用洗衣机哦。”

　　我准备离开饭桌，她忙叫住我

　　“君下”

　　“嗯？”

　　我转身看着她带着期待的眼神，握着筷子的手定在空中，眼睛略带着点光亮地问

　　“有女朋友了没有？”

　　我和她相视十秒，然后我慢慢转过头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