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梅花三弄

　　风月楼大厅的最里边，有一个小舞台，平日里是一个歌姬给客人弹琴唱曲助兴的地方，今日却拉上了层层幕帘。在现场客人的注视下，这一道道幕帘终于缓缓拉开了，站在舞台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各位尊贵的客人你们好，我是绿珠小姐的贴身丫鬟红儿，今夜由我来主持我们家小姐的会客仪式。我家小姐将在今晚的青年才俊中选出一位入幕之宾，至于入幕之宾未来是一个什么身份，那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红儿一番话，带着若有若无的暗示以及她那狡黠的神情，引得现场的武林人士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这会一定有某些公子很着急今晚的青年才俊到底怎么挑选了吧。各位公子别急哦！”红儿在台上开始调侃道，又引得台下的人一阵起哄。

　　“其实也很简单，我家小姐现在就在楼上雅居看着这里呢。各位少侠只需上台来展示自己一番，只要能让我家小姐认可，那便算是入选了。下面，我宣布本次会客仪式正式开始。有哪位公子少侠愿上前一试？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本次宴会不允许比武。”

　　红儿说完便走到台上的另一旁，留下一众围观的江湖人士一阵迷茫，因为这也和平时太不一样了。在当今天下，各种各样的会客仪式层出不穷，在场的江湖浪子也多多少少参与过几场。可在过往，类似的仪式要么是女主出个对子或者诗词让底下的人展示才华。要么就更简单了，直接比武招亲。或者更直接点的，直接抛绣球。但是像这种什么要求什么规定都没有的，反而让他们犯难了。

　　寂静，现场一片寂静。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上台。

　　“我先来。”就在气氛开始有点尴尬的时候，终于有人出了声。全场的人都在左顾右盼，想知道是谁说的话。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一个身影缓缓走上了舞台。

　　“快看，快看。是笛圣耶！”唐月初突然现了此人正是那天他们在四方客来客栈遇到的人，惊奇的对着苏羽和良上君说道。

　　“还真是这死老头子啊，不过他今天看起来倒是不显老嘛，还挺帅的。”良上君现了今日的笛圣与那日初遇时的不同。

　　”老夫姓恒，人称笛圣。今日恰逢盛会，别无所长，慕名前来，愿能一睹绿珠姑娘芳颜。请容在下为在座的各位与绿珠姑娘献上一曲。“笛圣在台上自我介绍了一番。

　　台下众人虽然觉得笛圣自称’笛圣‘实在太不要脸。但好在也只是笛圣，不是什么剑圣或者情圣之类的。所以当他说要为众人献上一曲时，倒也有很多人为他叫好。

　　很快，笛圣便掏出了一把竹笛，稍微整理了一下笛子上的笛膜。乘这会功夫，苏羽他们三人也挤到了前边，来欣赏笛圣的表演。

　　一阵阵轻柔的音乐很快就从笛圣手中的笛子飘扬了出来，整个风月楼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盯着台上的笛圣，沉浸在他美妙的笛声之中。

　　在场的人士，大都是些走南闯北的武林豪杰，还有世家公子。按理来说，丝竹之声他们一定经常听到，像风月楼这样的场所，天下间也有不少。可是此刻他们却都沉浸在笛圣的笛声之中无法自拔，思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些被渐渐埋没在心中的人和事也开始重新浮现出来......

　　一曲终了，曲终人未散。在场的人们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时间竟无人反应过来。

　　“啪啪啪”终于有人响起了掌声，很快掌声雷动，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这种情况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是不可想象的，在场的人基本从来没有为一个乐者鼓过掌，因为这个时代的乐者就是给人表演的，与街边的小贩，客栈的小二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但是此刻全场的江湖人士都鼓起了掌声，证明他们认可了笛圣。在他们眼里，此刻的笛圣是一个把竹笛演奏到了巅峰的人，这与一个把武功练到巅峰的人一样值得他们尊重。对于一开始笛圣自我介绍时的口气，在场的人开始认为这不是在跟大家开玩笑了。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红儿没猜错的话，恒先生吹奏的是古曲《梅花三弄》吧？”红儿听完此曲也不禁赞叹道。

　　望了望楼上雅居，见没有什么动静，红儿心中便明了：“不过恒先生，我家小姐此次挑选的是入幕之宾，未来要共谋前程的，红儿觉得还是选一位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为好。实在抱歉了恒先生，若先生肯赏脸，红儿愿在仪式结束后，为先生设宴赔罪。”红儿姑娘说完这番话，现场的人都震惊了。虽然红儿只是绿珠姑娘的丫鬟，但是生相极美，跟一般风月之所的花魁比也不遑多让。红儿姑娘此语，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欣喜若狂了。

　　“哈哈哈哈，红儿姑娘不必如此，在下慕名前来只是为一睹绿珠姑娘芳容，别无他想。”笛圣笑道，看起来不像是说假。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恒先生此曲惊为天人，小女在此要敬恒先生一杯。红儿，给恒先生上酒。”楼上雅居突然出现了一位姑娘，年纪和红儿相仿，至于长相，和笛圣的笛曲一般：此物本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

　　此人正是今夜的主角：绿珠姑娘。

　　“恒先生，小女有礼了。”绿珠说完，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引得底下的人不禁叫好。

　　“哈哈，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绿珠姑娘，老夫有礼了。”笛圣说完也一饮而尽，然后就下台径直走出了风月楼，留给议论纷纷的人们一个远去的背影和爽朗的笑声。

　　经过笛圣这么一出，现场的气氛也达到了一个高潮。不少在场的青年才俊也都跃跃欲试，准备上去表现一番。不信？不信你看良上君的样子就知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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