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第迷礼多猜疑

　　

　　

　　冯帅一边认真做记录一边深刻领会姜局的讲话精神，从他严格的语气不难出，这个单位的一把手有点封建社会家长管家的味道，明确支持的语气越强硬他就越感到胆寒，越是霸道的一把手就越会用权，来还是妈妈高屋建瓴，安排自己特殊表示一份心意，如果不是她的安排，自己不会走这条路，光明磊落地做人，勤勤恳恳地工作，自己不贪图名誉和地位，没有必要低三下四地求别人，遇到这种人没有别的办法，尚不知道宁玲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如果不能立足，从姜局长对自己关照的语气，让他也有些忧心忡忡，俗话说，天上不会无缘无故地落馅饼，他巧妙地安排住房，强力支持自己分管的工作，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让自己坐享其成，只有按母亲的意思，单独拜访他之后再观察他的动态。

　　散会后，钟主任到冯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马不停蹄地提着一个女式挎包到冯帅的办公室，请示他马上去为他安排安置住宿方面的物品：“冯局，啥时候去你即将住的新房子？”

　　冯帅立即爽快地回答：“钟主任，今天你忙了一整天都没有歇一下脚，你休息半个小时我们才去好吗？”

　　钟主任殷切地笑道：“办公室就是婆婆妈妈的工作，想不累都不行！我们还是马上去把你的寝室布置好吧，保证你能正常生活，寝室整理晚了影响你休息。你来之前，我们接到通知只准备了几大件，根据你的需求缺什么设备该局里买的我好安排去买，时间晚了买东西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协助你将你的床铺好后再打扫清洁卫生，要忙碌好大一阵子，姜局非常关心这件事，你到他的工作作风，他安排的事要是办不好，轻者他会狠批，重则调离现在的工作岗位。”

　　冯帅大大咧咧地笑道：“钟主任，你别操心，不要为我个人的事耽误你的其他工作，我只有一个人，没有妻子儿女好安排，今天只要把床铺好我能睡觉就行，打扫卫生的事我安排时间请钟点工，添置设备的事不麻烦局里了，我自己抽时间慢慢挑选，挑好一样买一样，更不能急于求成。你只要把我领到住房将钥匙交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就别操心，姜局那里我会去交涉，不会为难你。”

　　钟主任显得很虔诚，焦急地解释：“冯局，安排好领导的食宿是我们办公室工作人员份内的工作，凡是新领导到来之后我们都会购买一些必须的家庭用品，在你即将住的新房子里我们已经买了床、衣柜、办公桌这几大件，厨房的灶具，锅碗瓢盆这些都需要买，这是我们局安排新上任领导的惯例，我不能破例啊。”

　　冯帅神秘兮兮地吩咐她：“钟主任，不是我破坏局里这些规矩，是想给局里节约钱，我上班这些年还节省了些钱，添置一些日常用品没有困难，反正这家里也不需要我的钱，这些钱没有用武之地，存储也没有什么意思。”

　　钟主任见他执意要自己出钱，只好顺水推舟：“好吧，既然你这样决定，我也不多说了。你稍后，我去安排局里的轿车。”

　　冯帅坦诚地交涉：“我带了一辆代步工具，有些日常用品在车里，你坐局里的车，我开车，没有什么准备的，走吧。”

　　钟主任到办公室去安排工作人员需要做好必须做好几个方面的工作，便告知轿车驾驶员小蒲：“小蒲，我们现在送冯局到安排在疾控中心的住房去。”

　　小蒲便和钟主任一起，来到冯帅办公室，小蒲主动去给冯帅提挎包。冯帅立即客气地推辞：“谢谢小蒲，这点东西不重，我自己提就行了。”他提着携带的背包，锁上办公室门，便跟在钟主任和小蒲身后来到停车场，小蒲便和钟主任乘坐局里的轿车在前开道，冯帅驾驶自己的轿车跟在后面，穿过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来到市防疫疾控中心，小蒲将轿车开到防疫疾控中心办公楼前鸣喇叭，将轿车停在门边，门卫认识市局的轿车，马上到车前打招呼：“小蒲，送哪位领导来视察工作？”

　　小蒲招呼他：“你清楚，后面是新上任冯局长的私车，他以后就住这个小区，别为难哈。”

　　两个门卫很快明白他停下来的意图：“放心吧，这点规矩我们懂得起，不会为难领导。”他热情地跟在车后，指挥安排两辆轿车有序停放，小蒲便慢慢地将轿车开到住宿小区停放，冯帅跟着停放在旁边，门卫到冯帅下车，立即上前行礼，冯帅客气地掏出软中华抽出一支，很客气地招呼他：“我叫冯帅，以后我住这个小区，要经常麻烦你们哟，请多理解哈。”

　　两个门卫毫不犹豫地接过烟，乐呵呵笑道：“您们当领导的就是这么客气，需要我们做的事请冯局吩咐。”

　　冯帅乐呵呵地婉言谢绝：“我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家口，没有多少事，你们去值班吧。”

　　两个门卫商量好后回答冯帅：“我们一个人值班，留一个人给冯局搬东西。”

　　小蒲下车后跟门卫打招呼：“要得，冯局才来，你们留一个人来帮冯局搬东西，打扫清洁卫生。”

　　冯帅把轿车后排座位上的床上用品和手提电脑提出来，小蒲马上就去提，他又打开的后门，取出密码箱，门卫主动上前去提，钟主任走前面，小蒲跟在身后，冯帅客气地发出感叹：“不好意思，这点小东西还要你们来提。”只好唯心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朝着局里给他安排的新家走去。

　　钟主任带领他们一行来到三单元302室门边，钟主任从挎包里取出一大套钥匙，插在门上轻轻扭动，她将把手朝下按便推开门：“冯局，这些钥匙就请你收好，一共有八把钥匙，有两把装修钥匙，六把门钥匙，请你自己保管。”

　　冯帅接过钥匙，客气地把他们让进屋。

　　钟主任带他们到主卧房间时解释：“这套房子还是清水强，水、气、电、闭路电视都是通的，电话也是昨天才安装的，只是没有来不得接通络，至于如何安排装修，何时连接络线，这就是冯局自己作主了，络接通的费用凭发票在局里报账，委曲你哟。”

　　小蒲提的床上用品和手提电脑放到卧室的衣柜里，门卫把密码箱放到衣柜里。

　　冯帅家里是别墅，到清水墙的房子心里冰冰凉冰凉的，墙壁还是建筑商简单地刷了一下，水泥地板，除了防盗门之外，其余的门都是建筑商修建时的木门，每间屋都是白质灯，主卧只有一铺席梦思床，一张假红木的办公桌，桌上有部灰色的电话机，一套组合柜，一把黑色的皮椅，还有一把扫帚，一个撮箕，上去的确有些寒碜，到屋内简陋的条件，心里不瑟瑟发抖，这么差的条件如何住人哪，表面上不出来他内心世界，有眼镜遮盖了他失望的表情，立即招呼他们：“真是不好意思，现在这个家招呼你们坐的椅子都没有，等我把屋子装修好多买些椅子再请你们来作客。”

　　钟主任从蜇的坤包里取出三张小卡交给冯局，给他简单地介绍一下：“这套房子一百二十平方米面积，室内三室两厅一厕一厨，楼层比较好，这个小区基本都是我们卫生职工居住，只有少数人把指标卖给别人了，这是我们局里要求留下来预备新领导来住的房子，从修到现在还没有人住过。这是水、电、气、闭路电视用户卡，请收好。我们还是简单地帮你擦拭一下，把床铺好。”

　　冯帅接过卡，委婉地推辞：“你们的好意我领情了，我自己干吧，简单得很，只需要把床擦一下，有时间我再安排人来整，钟主任，你忙了一天，小蒲要随时在局里待命，姜局走地方没有车不方便，他们门卫责任心重，没有必要做与门卫无关的事，我不能带头破坏这些规定。”

　　钟主任十分客气地赞扬他：“冯局真是一位体贴我们办公员的好领导，冯局，我们就走了，有事请在电话里吩咐。”姜局吩咐过她，只要把冯帅送到住房就离开，她只是面子上要说一些客套话。

　　冯帅把他们送到门边，钟主任制止他出门：“冯局，你别送了，还要擦屋子，别这些细活，累人喽。”

　　冯帅只好止步，挥手招呼并到他们三人下楼后，关上门把几间屋子全部了一遍，喃喃自语：“宁玲哪，我是为了你才来吃这个苦头哦，如果你不是我预想中的贤淑姑娘，要把肠子悔青。这套房子造型、采光还是不错，”他从密码箱里取出毛巾到阳台的洗衣台去透水之后，把床上的灰尘擦干净，再到洗衣台去清洗毛巾，然后把床上用品摆放在床上铺开，枕头、褥子、床单、被子铺好，他用的褥子和被褥都的鹅毛填充的，去很薄，睡上去很软、舒适。

　　冯帅正准备在床上躺一会，立即听到有敲门的声音，他只好去开门，只见有几个搬运工人搬运了一套客厅用的皮沙发。他纳闷地拒绝：“我没有买这些沙发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有一位领头的解释：“请问，您是不是冯帅？”

　　冯帅点头答应：“是啊。”

　　搬运代表笑着递给他一张便条，上面清楚地写着疾控中心宿舍小区一幢三单元302室：“我们是按照老板的吩咐送货上门，这是他写的地址，请你按我们的送货单验收并签字。”

　　冯帅只好把这张便笺收下，接这张便笺就像接到一个烫手山芋，不知是何人何种目的神秘地送他这份礼物，原来是有人送了他一套客厅用的六件套沙发和茶几，他只好认真清点安排沙发摆放的位置后签字，搬运工找他要毛巾把送到的沙发擦干净，按照冯帅的吩咐把沙发摆放好后才离开。

　　所有的搬运工离开后，忐忑不安的冯帅左思右想，一是怀疑有人设计陷害，二是怀疑有人安排故意考验自己，三是风气不好，这是实权单位部门搞的小动作，遇到这种事只有向一把手汇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马上就拨打姜局的手机：“姜局您好。”

　　姜局乐呵呵地问他：“冯局，我安排钟主任和小蒲帮助你收拾，你把他们打发走了吗还是他们自己走的？”

　　冯帅立即解释：“姜局，您千万别埋怨他们，是我让他们离开的，我只是铺床，没有多少事。哦，请教您一个问题，我没有买沙发，搬运工人给我搬了六件套的沙发送来。”

　　姜局长神秘地暗示他：“冯局，沉住气，你别大惊小怪的，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卫生系统调来一个新领导，一些部门出点血买点家里的日常用品是理所当然的事，这说明他们还懂得立正稍息。你注意清点一下家具的质量，质量有问题给我汇报，有人送东西你就照单收。”

　　听到姜局的话，冯帅简直像进了迷宫一样，没有想到实权部门还有这些秘密，自己家里不缺钱，如果是有人把这事报到纪检部门，自己这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只好唯唯诺诺地提出意见：“姜局，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哪个单位办的这件事，我把钱送去，我才来上班，免得受人以柄！”

　　姜局长理直气壮地吩咐他：“冯局，你可以把这段话录音，这次的事我承担全部责任，为了鼓励新上任干部的工作，留住组织安排到我们这里来的人才，一些部门为新领导添置一些日常用品，没有什么不对。”

　　冯帅果然把姜局说的话用微型录音机录好音，正面回答：“好吧，就算我借他们的吧。”冯帅挂断电话后，面对这些沙发，他还是有些不全信姜局的话，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他徘徊、惆怅、苦恼，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只好打电话请教父亲，他拨通父亲的电话：“爸，忙吗？”

　　冯重政在办公室接待一些外地来的同事，接到儿子的电话，估计他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同事知趣地找借口回避，他关上门接听电话：“儿子，有啥难事吗？”

　　冯帅便把遇到这个难以解决的事向他汇报：“局里给我安排了一套住房，并购买了三大件，刚才有人送客厅用的六大件沙发，我怀疑有人设计陷害，或是有人安排故意考验，怀疑风气不好，是一些下属部门搞小动作，经电话与一把手印证，他让我照单收用。我不知如何办。”

　　冯重政提示他：“你刚去，又不是一把手，有人采取这种方式特殊关照，最好问一下你妈，她是否有安排。如果一把手有准确地答复，你要留一手，千万不要受人以柄，这样就容易受制于人。”

　　冯帅翻然醒悟：“谢谢爸爸指教，要得，我请教一下妈妈。”

　　挂断电话后，冯帅便拨通韩玉华的电话：“妈。”

　　韩玉华误认为儿子在追问划拨钱的事：“儿子，你别催，我已经安排人去给你存款去了，别急。”

　　冯帅把姜局如何支持分管工作，搬家遇到“神秘礼物”一把手如何表态的事陈述后，请教母亲如何处理。

　　韩玉华给他指点迷津：“别急，这是你们一把手在玩政治游戏，他是在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说明你们这个一把手在这个局的权威是根深蒂固，这是一次提高你玩权术技能的良好机会，你就放心大胆地陪他玩，凡是送来的东西，你就收下，收别人的东西语言上别留下把柄。我已经给你划拨了五十五万，你明天取三万送给他，先把取的钱照上相保存好，最迟晚上送到姜局长的家里去，笃信地表示感谢的意思，他还有什么举动再跟我说。这些事别跟你爸说，跟他说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弄巧成拙。”

　　冯帅从母亲的提示中仿佛到了处理这些事情的捷径，深深感到政界腥风血雨的味道太浓了，没有一定的经历和头脑轻而易举会被赶下台，要想稳操胜券，必须要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否则，很难在政界立足，他立刻回答母亲：“妈，您这一招儿子永远铭心刻骨，这就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招呢？”

　　韩玉华叹惜道：“在市场经济时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是从教训中误出的招数，关键是摸准对方的软肋，牢牢掌握主动权，这才是稳操胜券的关键环节。”

　　就在他们母子俩通话之时，冯帅听到一阵阵敲门声，他立即给妈妈通报：“妈，有人敲门，不说了。”

　　韩玉华提醒他：“小帅，沉着应对，不能惊慌。”

　　冯帅通完电话后打开门，先后有搬运工人送冰箱、洗衣机、电视机、饮水机、热水器上门，冯帅几乎都是像开始接待送沙发的搬运工一样的口气接待，他还礼貌地给工人散软中华香烟。

　　黄昏时候，姜局长热心地来到冯帅的新宿舍，乐呵呵地与冯帅握手：“冯局，这套房子没有装修虽然很简陋，有了这些物品，比住宾馆自由，还要节约些。你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法？”

　　冯帅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姜局，感谢您对我体贴入微的关照，对于单身汉的人，已经是富得冒油了。明天晚上是否有时间？我想借元旦来临的机会拜访姜局。”

　　姜局听懂他话里有话，客气地暗示：“哎呀，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单位工作，上班时不到上面去开会，不到区、县去搞调研，就在一幢楼办公，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用客气，这几天我们卫生系统有些单位要搞迎送活动，你是主角之一，我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便于将来好开展工作，这些活动你都必须参加。”

　　冯帅听懂他暗示：“姜局，明白您的指示，您安排这些真的让我体会到一个局领导如何关心身边的工作人员。”

　　姜局装着生气的神色：“冯局，你如果再这样客气就显得生分了，我们现在要同舟共济，驾驭好卫生局这条船！你休息清洗一下，五点半钟我安排小蒲来接你，晚上是市人民医院请客，搞迎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