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是龙？谁是蛇？

　　陈江府中心商场所在，

　　再次敲定了一个转角柜之后，历青锋对着售货员道：“同之前买的桌椅床架一起帮我运到我家……”

　　“好的！先生！”

　　就在此时，

　　“哟！这不是历青锋吗？”

　　一个极为夸张的女声响彻起来：“不能参加高考了，反而活得更滋润了？”

　　“到底是穷小子，偶然得到财富除了大手大脚的浪费，根本就不知道为长远计！”

　　历青锋回头看去。

　　恰好看到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男的满脸傲气，是一中重点班修炼之道最强者陈如海，此人素来看不惯历青锋这种靠文科太上经就进入重点班的废材，甚至于看不上草根平民。

　　也因此，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

　　而那个女的，则是一个班的燕芝，此女似乎极为崇拜爱慕陈如海。

　　于是，这个女的比陈如海更恶心人。

　　每次陈如海都还没说啥，她就能充当标兵先上来死命怼历青锋一阵。

　　再者，陈家势力很大很大！

　　远比谭喜坤吹嘘的第一家族谭家更强！

　　他惹不起！

　　想着这些，历青锋直接转身离开。

　　燕芝满脸铁青：“跟你说话呢？哑巴呢？”

　　历青锋脚步微微一顿。

　　陈如海这才开口道：“我虽然瞧不起文科，但我还是觉得以往的你有闪光点的，但今日……”

　　“你可真的无药可救了！”

　　本不打算搭理这两个人的历青锋，微微一顿。

　　这都当做没听见的话……

　　他转过身来，直视陈如海：“我来买点家具就无药可救了？”

　　燕芝却是恶心的一把抱住了陈如海的胳膊：“如海哥，咱们还是别搭理这种人了，免得被他传染成这种没有志向的小心眼……”

　　历青锋眉头越发皱起来。

　　这女人真的有病！

　　明明是她来找事儿的，现在又一副好像是历青锋死缠着他们一样。

　　但历青锋也不打算惹事。

　　毕竟，就算抛开陈家的势力，陈如海本身也已经是准一阶的高手，已经开始在凝练真元力。

　　也就是说，单挑他都不是陈如海的对手。

　　陈如海缓缓点头，跟着燕芝朝着前方走去。

　　他瞧不起出身低贱的历青锋，更瞧不起因为太上经才能进入重点班的废物。

　　再者，这三年以来，这小子可没少跟他作对！

　　另外还有江离的原因……

　　陈如海淡淡的笑着，任由燕芝抱着他的胳膊，淡淡然的从历青锋身边穿过。

　　历青锋也懒得搭理，继续扫视店里的家具。

　　但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陈如海却是轻声道：“龙不与蛇居！其实现在的生活很适合你这种懦夫和鼠目寸光的人！”

　　闻言，

　　历青锋顿住。

　　他可以继续忍！

　　但不知道为何，他不想忍！

　　他总觉得要是连此刻都忍了的话，就代表他承认自己是蛇了，那他的未来就会被冥冥之中的限制！

　　这是心气问题！

　　但陈家的势力太大，他不想惹事。

　　但那种冥冥中的感觉让他很清楚的明白，此刻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蛇！

　　他是龙！

　　他一定是龙！

　　瞬息之间，几番思量。

　　历青锋最后只是抬起头来看向几步开外的那两个背影，而后轻声道：“陈如海！”

　　陈如海头都没回。

　　历青锋却是依然道：“对！龙不与蛇居！但谁是龙，谁是蛇，如今尚未可知！”

　　闻言，陈如海嘴角绽放出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因为江离的原因，他想弄死历青锋很久了，但也因为江离的原因，甚至因为谭喜坤的原因，他一直没有真正动手。

　　今天，他本以为历青锋已经失去了心气，无关大碍了。

　　但现在……

　　陈如海回头。

　　燕芝看见陈如海的动作，当即也是开口道：“历青锋，呈口舌之力有什么意义？你就不能有半点自知之明吗？”

　　“你根本就是个投机取巧的废物！”

　　“有太上经你才能嘚瑟一下，没了太上经，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就你那样，就你连高考都放弃的懦夫，还敢跟如海哥说什么谁是龙谁是蛇尚未可知？”

　　“你可醒醒吧，别再活在你自己的幻想里面了！”

　　“你就是一个废物！”

　　“一万个你绑在一起也比不上如海哥一个小手指！”

　　历青锋心底陡然块垒横生。

　　但他依然忍着。

　　反正他没承认他是蛇就足够了，其余的一切，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

　　实际上还是那句话，陈如海能吊打他！

　　他还要苟下去！

　　但无论如何压抑内心的郁结和愤怒，他还是忍不住朝着燕芝看了一眼！

　　“啊！如海哥，他瞪我！”

　　“他眼神好可怕！他肯定想杀我！我爹说过，这种渣滓最是让人防不胜防了……人家好怕怕啊！”

　　燕芝卖贱耍乖的躲在了陈如海身后。

　　陈如海轻笑着瞥了燕芝一眼，而后他身上的气息却是陡然升腾起来。

　　准一阶的修为爆发开来，其身上的真气和少量的真元力开始流转。

　　商场周围的人都是微微一愣，而后迅速散开。

　　有人跑去通知执法者了，

　　商家则都迅速开启了从结界师手里买来的结界原石撑起了一品结界，防止自家店铺的东西被波及打坏。

　　历青锋心底出现了一丝悸动。

　　一丝来自于生死的悸动！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陈如海是他绝对无法抵抗的存在。

　　甚至于，陈如海要是动真格的话，他真的会被打死！

　　与之同时，

　　陈如海的身影靠近了过来。

　　啪！

　　猛地一声轻响，

　　天旋地转之后，是冷冰冰的地面。

　　历青锋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彻骨的疼。

　　与地面撞击之处的剧痛，左脸那火辣辣中带着麻木带着羞辱的剧痛。

　　痛到恨不得死过去的剧痛！

　　陈如海蹲了下来：“同窗两年多，我现在不杀你！”

　　“跟燕芝下跪道歉认错！”

　　“另外，请你告诉我，谁是龙，谁是蛇？！”

　　历青锋抬头。

　　道歉认错？

　　从头到尾都是那贱人在言语侮辱我，而我就只是看了她一眼，你让我道歉认错？还要下跪？

　　还有，

　　谁是龙？

　　谁是蛇？

　　那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再次出现。

　　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蛇！

　　否则，即便有着轮回殿这种宝物，他这一生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了！

　　“我没错！凭什么要道歉？！”

　　“至于谁是龙谁是蛇，我刚刚说过了，尚未可知！”

　　陈如海笑得越发残酷了起来。

　　啪！

　　脸部的肿胀再度增高。

　　“告诉我！”

　　“谁是龙，谁是蛇？！”

　　历青锋的脸已经彻底变形：“尚未可知！”

　　啪！

　　第三巴掌席卷过来。

　　这一巴掌后，历青锋的左眼都被肿胀的左脸给挤压得快看不见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谁是龙，谁是蛇？”

　　历青锋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牙齿都在那极致的屈辱和愤怒之下颤抖起来：“陈如海！你别欺人太甚！”

　　陈如海淡淡一笑：“好！不欺人太甚，也不会欺负你家里穷，不会欺负你弱小，你也不用下跪道歉！”

　　“我只问你，谁是龙，谁是蛇？”

　　历青锋咬牙：“我说了，尚未可知！”

　　啪！

　　又是一巴掌打下来。

　　这一巴掌比之前更重，打得历青锋头脑晕眩。

　　“谁是龙？谁是蛇？说！”

　　忍？

　　忍有用吗？

　　从一开始他就在忍！

　　他甚至连那个贱人那么侮辱的言语都没有反驳，就只是看了对方一眼而已！

　　甚至于不会答那个问题也是因为那种冥冥中的感觉，从而没有承认自己是蛇。

　　但也忍着没有说自己是龙，而是说的尚未可知！

　　可结果呢？

　　如果现在继续忍，难道就能好过了不成？

　　“……我是龙！”

　　嘶吼着，历青锋翻身而起，握紧了拳头朝着陈如海的眼眶砸过去。

　　微不足道的真气在拳头上汇聚。

　　但，

　　他的拳头被一堵墙一般的手掌挡住。

　　陈如海冰冷的声音响彻：“你可真是找死啊！”

　　真元力汇聚的波动出现。

　　历青锋心底近乎疯狂。

　　无助无奈！

　　还有滔天恨意！

　　但，

　　根本就无力反抗啊！

　　他一个念书念了十多年的人，怎么比得上人家认认真真大把资源的修炼了十多年的？

　　就在此时，

　　“执法队来了！”

　　有商家或者路人吼起来。

　　是执法队到了！

　　陈如海停下了动作。

　　他好整以暇的起身，施施然的朝着执法队走去。

　　看见陈如海之后，执法队来人将姿态放低了下来：“陈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陈如海很是平静的道：“这穷小子对我的女伴意图不轨，稍稍教训一下。”

　　执法队的人显然不信，毕竟陈家子嗣这个高度的人怎么可能和穷小子有交集？

　　“穷小子？”

　　陈如海瞥了一眼躺在地面跟死狗一样的历青锋，冷漠道：“家住南郊，父母双亡！”

　　执法队懂了。

　　执法队的人道：“陈公子，可不能弄出人命！”

　　话音落下，执法队竟然就这么走了！

　　历青锋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心在沉沦。

　　但他不恨也不怨那两个执法队的人！

　　因为，他发现，

　　穷才是原罪！

　　弱才是原罪！

　　如果不穷不弱，执法队断然不会如此敷衍行事。

　　如果不穷不弱，陈如海断然不敢对他出手，那个贱人也断然不敢言语侮辱他！

　　就在此时，陈如海走了回来，重新蹲了下来。

　　但他身上的杀意似乎消散了。

　　他静静的看着历青锋：“骨头真硬啊！等高考过后，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硬！”

　　历青锋嗤笑：“如果我是陈如海，就应该立刻杀了历青锋，从此以绝后患！”

　　“你配？”

　　陈如海嗤笑：“你只能是个废物，只能是个懦夫！但你居然不愿意好好的做一个废物懦夫……”

　　一个没有心气的敌人就再也不会可怕，哪怕他成为了绝世强者。

　　而一个有心气的贩夫走卒，也会可怕胜过妖魔！

　　杀人不过头点地。

　　诛心才是最彻底！

　　而陈家之人尤其擅长诛心！

　　陈如海接着道：“但现在，我打算慢慢玩死你！我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丢下了这句话，陈如海同燕芝远去。

　　历青锋依稀还能听见燕芝的声音，什么如海哥你好强，你好男人……

　　那个女人的每一个音节都能引发他内心的无边怒火。

　　历青锋沉默着缓缓起身。

　　脸上的肿胀剧痛难当。

　　旁边的售货员这才走了出来：“那个，先生，请问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馆？”

　　“不用！”

　　“那……那些家具您还要吗？”

　　还要吗？

　　要来何用？

　　但不要的话……

　　历青锋点头：“要，送到我说的地址去！”

　　“好的！那……”

　　历青锋摸出灵石卡：“刷卡吧！”

　　他递出灵石卡的一瞬间，也在静默的看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目光。

　　他感觉很不自在，甚至是满心羞耻难堪，很想找个地缝躲起来。

　　但不可能！

　　他只是再度看了陈如海和那个贱人的背影一眼，心中的恨意滔天。

　　若能有那一天，他定要血洗陈江府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