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将离皇城,皆伤离别!

　　第六十五章：将离皇城，皆伤离别！

　　 待到月上中天，这顿拜师之宴方才落罢。

　　 月色茫茫，悬冷清辉，将师徒两人面庞照亮，皆是通红。

　　 一阵清冷席扫，烤架之内死灰复燃。

　　 柳汗青顿感些许清醒，朝陆永啸含糊道。

　　 “师父......这授课之事.....”

　　 陆永啸手肘微摆，见自家徒弟如此，哭笑不得，只是道了一句。

　　 “瞧你小子这憨样，便是我现在授课，你能听明白？且去休息，明日再授罢。”

　　 “......哦。”柳汗青一语落下，便直接倒地，不省人事，未过多时，鼾声大起，显然入眠。

　　 陆永啸哑然，于怀中一阵摸索，随后便掏出一令牌。

　　 令牌入手，寒钢映冷，陆永啸阖内复杂。

　　 他便如此坐着，反复摩挲手中之物。

　　 苍茫夜景缀石朵，浅风非疾却侵人！

　　 纵然他已然将牌内留言反复观看，可当真确定之时......也是心潮起伏。

　　 强悍如他，此刻竟也犹豫不决。

　　 陆永啸胸膛起伏，道不明心中之感。

　　 愤怒、憎恨、迷惘、不甘、激动......

　　 他将神识导入令牌之内，便浮现如此留言：

　　 万年心事苦，惟为复恩仇。此局证明义，寸刃屠奸魔。雄旗将东立，神帝何不归？

　　 陆永啸终是起身，将地上小子拎起，轻步入屋。

　　 ......

　　 翌日正午

　　 柳汗青悠悠醒转，头痛欲裂。

　　 掀开被褥，便见陆永啸卧坐太师椅之上，对着大开房门，未有丝毫动作，观其模样，怕是一晚未眠。

　　 “师父。”

　　 柳汗青上前，轻出一言，便不作声响，只待其出言。

　　 “我此前，便教了你炼体之道，练魂之术，亦指明了你未来道路，这最后几日，便授你基础理论，如何？”

　　 陆永啸未有回头，亦毫不废话，直入主题。

　　 “全凭师父做主！”

　　 柳汗青重重点头，前所未有的认真！

　　 两人随后便步入屋内密室。

　　 ......

　　 “天地变幻，岁月洪荒。太古以来，人族武道始终昌盛，百开齐放！最初之时，人们观太初之神，便是吞吐混沌，壮大己身......然而人并非神，亦是经过探索，方才寻得并肩神明之法。”

　　 四方石壁之内，陆永啸幻化出各类景象，诸天万物，天宇星海，天地风云变幻，皆在其手中。

　　 “从洪荒炼体，再到能够吸收鸿蒙，借鸿蒙之气练身，再到掌握混沌，御气杀伐！至以后，创造万物，借物伐天。人族始终在摸索。”

　　 “太古时期，借神明令，练巫蛊之术，探索世间，观自然攻杀之术！”

　　 “泱古时期，人族出圣者，创造攻法，欲传承千古，无数神通出世，人族光辉这才绽放！”

　　 “远古时期，众多强者举世而起，佛儒道法......百家争鸣，阵道，儒道，法道......天下万道数之不尽，人族迎来盛世！”

　　 “上古时期，剑道独尊，剑修无敌于世。无数强者，举兵反天！将古神驱除，立下遮天神朝，人族地位，这才确立！”

　　 “再到如今，武道出世，集众家道理，立前人肩头，不求神明，不惧天地，以武为尊，便是如今的主基调！”

　　 陆永啸滔滔不绝，将世代更迭说尽，将如今形式言明。

　　 “你所知悉的九境......前三尽练体，破窍，开脉，便是诸多先贤总结下来，所认为的最佳起步。这一点，我也无法反驳。”

　　 “练体过后，便是锤炼元气，前人智慧无穷，为防之人性泯灭，便又设下了练心之境......”

　　 一番教授，柳汗青顿觉茅塞顿开！前世之时，从未有人教予他武道境界划分，导致他一路摸爬滚打，所有修行事物，皆需要茫茫摸索，何其之难！

　　 武者修炼九大境界，原来是经历这般过程，锻体，练气，修心，求道，证道！

　　 看着柳汗青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陆永啸心间一笑。

　　 汗青......或许等你证道过后，你又会发现，证道并非无敌，证道之后，也只是探索的开始......

　　 随后，陆永啸毫不停歇，继续讲述武道理论，一条接着一条。

　　 从武者修炼基本事项，到阵法蛊术等旁门左道，再至武魂境界强弱依据，以及外物宝物服用要点......

　　 足足讲授了五天时间，共计十万多条！柳汗青则是强忍疲倦，一丝不苟地听闻，时不时出言提问，再从陆永啸口中获悉解决之法。

　　 ......

　　 “呼！好了，也差不多了，我经过太多岁月，原先亦有不懂，但后来研究验证过后，也收获良多，这些理论，都经过我数百乃至数千次验证过后，方才告知予你。”

　　 陆永啸朝柳汗青一笑，走上前去，朝柳汗青重重一拍肩。

　　 “天下没有不散宴席，你我终究有一别，去吧，汗青！你我分别，便如你下山行走天下！纵然仓促，但我亦是要恭喜你......你出师了！”

　　 柳汗青凝望眼前笑容满面的老人，喉间发涩，不自觉的，竟红了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一处街巷，某个算命摊子上。

　　 “你不和我走？”

　　 那糟粕老者端坐木凳之上，朝眼前少年瞪眼。

　　 “还是不了，我放不下家国，不过若是我走出了大玄，便来寻你啊，老头！”

　　 江小白站在摊子前，还是那副玩世不恭之态。

　　 只是那不时点地的脚尖，暴漏其心境。

　　 “呵......”

　　 那糟老头嘴角微开，掏出一小物拾，抛向江小白。

　　 “唔......”江小白一把接手，摊开手一瞧，便是一枚玉戒。

　　 “里面是留给你的数术之书，共计三万八千余卷，可别糟蹋了。”

　　 老者站起，只卷起旗帜，未带其余之物。

　　 他身形瞬时飘渺如烟，朝江小白传音道。

　　 “你若走出此方大域，便用术法激活玉戒，到时便有人来迎你。”

　　 老者随风消散，天际传下浩然之音。

　　 “小子，记住了，老夫名为梦神机！这便是给你的拜师礼！”

　　 江小白顿立，捏着玉戒，看向天际，心乱如麻，眸光细碎。

　　 “这老头......”

　　 当时便是这般，直接让他做其弟子，如今离去，竟也这般果决，这般迅速......

　　 小爷还没请你吃拜师宴呢！

　　 ......

　　 柳家登楼阁处。

　　 “明日便要出城？”

　　 唐玄之还在摆弄沙盘，朝一旁整顿的少女出言。

　　 “嗯。”

　　 拓跋英抬头，浅应一声，随后便没了后话，继而埋首。

　　 “我随你一道，如何？”

　　 唐玄之停下兵局，头也不回，一句话便要将此事定下。

　　 拓跋英猛得抬首，惊愕看向唐玄之。

　　 “别这么看着为师。”

　　 唐玄之眺望西北天际，看远方战意席卷，那儿正是嘉兴关！

　　 “你祖父不是说......我与他联手，且能纵横天下而不败么？”

　　 文士一笑，一股兵锋之势卷起，散乱天边白云。

　　 “那是真的！”

　　 ......

　　 大玄皇庭。

　　 殷语嫣正坐于御书房内。

　　 红袖飞动，笔落如龙，不过片刻，便拟好一道诏书。

　　 “父皇......”

　　 她微凉纤手细细抚摸案牍，周身陈列尽皆不变。

　　 古色古香之屋中，多了一袭红衣，多了一份愁绪。

　　 “嫣儿第一道诏令......便是征伐之令......”

　　 她心间浮起往事流年，忆起的老人朝她微笑。

　　 “来人！”

　　 殷语嫣眼底血红，声音寒渗骨髓。

　　 “陛下。”

　　 门外候命的宦官缓入其内，便感受到寒意。

　　 “传我诏令，明日整顿众军，出城伐逆！”

　　 ......

　　 “师父，不出意外，我明日便要出城，我两便在河港处告别，如何？”

　　 柳汗青与陆永啸立于城头之上，看向远帆河港。

　　 冬日已至，河港处也逐渐冷清，涛河渐缓，半月后，便将冻结，渔民们皆是回乡，不行捕鱼之事。

　　 “也好，你我初次见面，便是在那河港处，明日分别，有始有终，甚好！”

　　 陆永啸微微一笑，天间又降大雪，如鸿羽纷飞，霜落人间！

　　 师徒两人便观大雪，心思各异，场面却平静无波。

　　 “师父。”

　　 “嗯？”

　　 “徒儿还没找你讨拜师之礼呢！”

　　 “喔......”

　　 陆永啸偏头，看向柳汗青这府鸡贼样，直接被气笑了。

　　 “哈哈，你小子，便宜占尽啊！”

　　 大雪附着陆永啸霜丝之上，看不清雪在何处。

　　 “嘿嘿，我总得讨样东西，到时寻到师父，也好亮出信物，证明一番。”

　　 柳汗青脸皮奇厚，只是坏笑，透过飞雪，被陆永啸看在眼里。

　　 这小子......只是舍不得分别罢了，还装作一副丑样......

　　 陆永啸看出少年心思，也不多言，便掏出三样物件，丢掷而去。

　　 “我送你十万武藏，怕你走偏，剩下两样，一样是信物，一样有关你另一位师父！”

　　 陆永啸之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多言。

　　 “好东西！”柳汗青接过。

　　 三样物件，一样是一枚戒指，一样是漆黑令牌，另一样......则是一本手札。

　　 “好了，该给你的都给了，且看你能走多远！若是你证道了，我们或许还有再见之日，若是未成，便回这大玄，当个世家之主，也是极好的。”

　　 陆永啸摆手，身形于飞雪之中，萧瑟落寞。

　　 柳汗青用笑容掩饰失落，他陆永啸又何不是如此？

　　 他以沉默掩盖离别伤感......

　　 后方城池中，响起钟鸣，无数密探穿行，将密信送至各家府邸中。

　　 明日，便是开城出军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