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见了？又是什么怪招？”关虚允有点愕然，上一刻还在这和五位长老对峙的神秘人，下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会不会离开了？”丁梓殁虽这么说，但仍警惕地提放着突如其来、冲向自己的攻击。

　　“有多久没碰到这么难对付的人了？”大长老缓缓落地，似在惊叹，又似在感慨。

　　“真消失了，又在搞什么花招！”四位白衣长老满是不甘地从空中降下，其中一人一脸阴鸷，释放灵识不安地扫看四周，周围顿时躁动起来，“哼，竟是些跳梁小丑。”

　　“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可怕势力，你我宗门以后可都得小心点了。”大长老道。

　　“哼，什么狗屁势力，不过是两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谅他们也不敢惹我本生府！”

　　“大长老，走吧，去会会卓刀宗的人。”听这口气，似要将火气撒在卓刀宗的身上。

　　“也罢，”大长老转向关虚允二人道，“你俩现在就离开，速速回宗门，剩下的残局就交由我来处理。”

　　“是，大长老。”

　　“四位，随我来。”大长老脚下生风，飘然起步，可猛然间他一脚踏地，仿佛什么东西戳中了他敏感的神经，“等等！”

　　随着大长老一声暴喝，四位白衣长老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了天空的异样，其中一人骂道：“该死，我就知道有后招！”

　　不知是月亮要从空中陨落，还是地面正撞向月亮，原本看着就像一颗小夜明珠的月亮，此刻匀速变大，越来越大。就在丁梓殁忘记呼吸，以为天地要在与月亮的撞击中毁灭时，月亮稳稳当当地镶在了地面上，顷刻间明亮如昼，冲击着众人的视网膜。月亮从来没有如此近的靠近人间，此时她就像被露出地面一大截的超大型明玉盘，既能叹赏着抚摸其圆润光滑的外表，又能细细数出其上不明显的斑驳，挑出难为人知的瑕疵。

　　“这——这——这——这——”丁梓殁眼眶都要瞪裂了。喉结翻动，他告诉自己，“这是幻术，这是幻术。”

　　缕缕如残烟般缥缈的薄云不知何时蹿出，就像是月亮淌下的血泪，其血红之色在秀丽的容颜下是如此的醒目。风停止了吹动，但薄云就像受到了莫名的指引，飘向月亮的中心，缓缓地汇集在一起。

　　“那是——”关虚允眯着眼睛，他感受不到丝毫灵力波动，只能凭肉眼观察。

　　待得薄云快要成形，一直静静观察的五位长老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吼，如平地之雷，在黑夜中炸响，“是他，刚刚消失的那人！”

　　薄云最终成形，人影傲然挺立。

　　“又想耍什么花招！”一道灵力光波轰然而起，自地面从下而上直冲月前身影。但这攻击毫无作用，在那身影前溃散成点点灵光。

　　远处黑暗中一双绿眼探出，直直地盯着巨型月亮前那小小的身影，“终于要开始了吗，花瞳？”

　　“那——那月亮！”千潇指着那像个硕大无比的圆盘的月亮，表情就像活见鬼一样。

　　五人站在平地边缘，脚下是布满植物的斜坡，前方城内是披着月光密密麻麻如蚂蚁般的房屋，还有那似要冲撞而来的恐怖月亮。

　　“会是幻术吗？”千潇揉了揉眼睛。

　　“不，绝不是。”沈高浪摇了摇头，“举手投足间天地失色，你以为不可思议，其实对于站在天地巅峰的人来说，就像你挥挥手那般再普通不过。”

　　“真正的强者，挥出的每一招，都像是幻术。”宫星眸打趣道。

　　“可城内交战之人算得上真正的强者吗？”千潇问道。

　　“所见并不一定就是本质，这些交战的人中有隐藏着实力的世外高人也说不定呢。那些所谓拥有排山倒海能力的人我只在传说中听过，现实中是否有——”王弘纪轻轻摇头，“我一直都持怀疑态度。”

　　“调动日月星辰不就堪比排山倒海了吗？”千潇朝那月亮努了努嘴，“在此之前，我也是认为他们活在传说中，现在看来——诶，我还真没缓过来。”

　　“到底怎样也影响不到我们，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弄清眼前的状况。”宫星眸苦笑道。

　　“这硕大的月亮已经很明显地告知我们，强者一直存在，只是我们尚未知晓——或者说，并不是人人都够格去了解他们。”沈高浪认真地说道，“算了，该明白的终究会明白。现在，我们还是安分地做个旁观者吧。”

　　“月亮前面那些是云吗？感觉好诡异。”水灵又的双眼围上了一圈灵力光晕，“呐，是云，但样子好奇怪。”

　　“诸位，不知为何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王弘纪勉强一笑，“总感觉——感觉——”

　　“感觉会这月亮会把我们卷入一场与己无关的**。”沈高浪微微点头，似也有如是感觉。

　　千潇眉心暗跳，心道，我已经被卷进去了。

　　“鹤师兄到底跑哪儿去了，真让人担心！”水灵又不安地道。

　　“灵又姐姐大可放心，鹤师兄——”宫星眸话还未说完，天地一颤，变故突生。

　　没有华丽的灵光吸引眼球，没有震耳的声音逼近耳膜，月亮就像鼓起后又会瘪回去的蛙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那么毫无预兆地缩小，缩小，再缩小。当众人以为月亮会像被戳破的气囊一样泄气到底，缩回原状时，月亮却像个执拗的孩子似的，猛然甩手不动。

　　关虚允猛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脑海中的空白此刻也开始清楚地画上局势的脉络走向。他收回视线，看向五位长老——大长老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看起来是那么无力，而本生府的四位长老则在那低声交谈着什么。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抢下先机再说！”

　　“看不透他的招式，鲁莽不得。”

　　“见机行事，到时候我们见招拆招。”

　　“对，我们四人联手就算打不过他，自保也还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