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角斗生死

　　送走了婵儿，寰真便急忙进入了修炼状态，开始了苦修之中。第二天，寰真一如既往地苦修，直到晚餐后送走了素婵，寰真便匆忙回到宗祠，易容了一番，将自己化装成一个邋遢大汉，一脸虬髯，很是威猛。如果不是与寰真非常熟悉的人，恐怕根本无法看出这样的魁梧大汉，竟然是一个少年伪装的。寒山城的夜晚虽然比白天安静了许多，但潜藏在黑暗中的喧嚣，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大多数人只知道去青楼销金，寻花问柳。寰真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他在一家商铺里买了一个人皮面具，将自己的面孔加多了一层伪装，只露出了浓浓的髭须。任谁第一眼看上去，这人是一个虬髯大汉伪装的！转过了几条巷子，寰真进入了一个高门大宅，只不过，刚进门后，就被四个黑衣人拦住了。“来人止步！”站在最前面的黑衣大汉一摆手，其余三人手中利刃拔出，发着森然寒光，却没有攻击，这时，那最前面的大汉喝道：“十步杀一人！”“金银满乾坤！”寰真眼睛微眯，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是一种口令，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寒山城的大势力子弟之外，唯有一些亡命之徒和穷困潦倒的修炼者。寰真六年前跟随姬家一位有身份的二代弟子来过此处，对这些入门口令非常清楚。不过，他也有些担心，六年没有来此了，原本的口令不知道有没有变，知道黑衣人说出后，他心里稍稍放松下来。“要钱还是要命？”黑衣人听到寰真的口令之后，再次一摆手，后面三人收起了兵刃。“要命！”寰真淡淡地回了一句。“这边请！”黑衣大汉闻言，眼睛微眯，一摆手，便带着寰真沿着一条小径走去。这里是寒山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魏家开设的一处地下角斗场，就是修炼者生死搏杀，观看者下注赌斗，以此来盈利。刚才的口令，“要钱”的意思是下注赌斗，“要命”则是入场生死战。跟随着黑衣人进入后院，进入一个石室之后，便是一条稍宽的向下阶梯，里面隐隐有沸腾的人声传出。寰真被带到了一个小屋，门外有几个黑衣人守着，里面则是一个老人和中年人。“头儿，来一个要命的！”黑衣大汉对着中年人指了指寰真，翁声道。“嗯！”老人眼睛微眯，凝视着寰真，几息之后，才道：“阁下是武者？”“不错！可杀炼气三重天以下所有人！”寰真故意压着声音，缓缓说道。其实，一进门寰真还是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体质问题，他竟然可以看透这二人的境界。那个老人，是炼气六重天，而眼前的中年人，竟然是炼气八重天了，这在整个寒山城，都没有几个这样的高手，算是四大家主之下的顶尖高手了。在这样的人眼下，伪装是比较危险的，好在对方并没有过多关注他，毕竟，绝大多数参加的人，都是经过伪装的，而且，以寰真此时的修为，他还不放在眼里。“代号？”老人点点头，继续问道。“猛虎！”寰真略作沉吟。“好！你的对手是炼气三重天，只要你胜一场，就可以得到一百两白银，连胜五场，奖金五百两，总共是一千两，连胜十场，可得五千两白银！”老人盯着寰真的眼睛，微笑着道。“明白！”寰真没有说太多，具体打多少场，得看情况，运气不好，第一场就可能被杀了。当然，这里的生死斗，并不是一定要杀死对方，有一些人还是会手下留情的，这并不影响角斗。准备工作就绪，寰真站在角斗场一角落，看着沸腾的观众席，每个人的表情都因为场上血腥的角斗而变化着，或是兴奋，或是恐惧，或是狰狞，或是疯狂……平日里都隐藏起来的丑陋，此刻显露无遗！寰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大家族的成员，寒山城的名流，还有姬家的一些纨绔子弟。这些人，平日里道貌岸然，眼睛长在头顶，披着人皮行走，没少刁难过寰真，若是有机会，他倒不介意教训一下这些人。这一刻，寰真忽然有些后悔来这里了，人性的卑劣，让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很快，场上的战斗终于结束了，一个炼气二重天后期的修仙者，被一个炼气三重天初期的修仙者斩杀了，过程相当血腥，即便是在那人死后，胜者还不停地攻击其尸体。寰真不认为这人是失去理智而疯狂了，因为他看清了对方的眼神，那种阴狠残忍，让寰真心里不禁生出了杀意。他决定，如果对上这人，他不会手下留情，就将其作为自己首次杀人的洗礼吧！“各位，接下来出场的是新人猛虎，他将要与鬼獒角斗，孰强孰弱，稍后便知，快点下注吧！”角斗场出现了一个炼气五重天后期的中年人，对着众人一拱手，说了几句话后，观众瞬间暴动了，哗声震天。几乎所有人都跑去下注了，大多数押在了鬼獒身上，因为他刚刚血腥地斩杀了对手，赢得了这些人的关注和信任。当观众席再次爆满的时候，寰真上场了，他魁梧的身材，丝毫没有引起一些人的怀疑，而那张虎纹面具，则平添了一些神秘感。鬼獒比寰真矮半个脑袋，但也很强壮，他赤裸着上半身，上面用对手的鲜血画了三道条纹，这说明他已经杀了三个对手了。“猛虎是吧，我会一寸寸捏断你的骨头，然后再杀你！”鬼獒阴冷的眸子盯着寰真，表情异常狰狞，与其森然的声音相配，听着让人脊背发凉。寰真淡淡地看着对方，并没有说话，不管鬼獒如何挑衅威胁，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现在他唯一在意的，是第一次杀人前的恐惧和不安。“杀了他！杀了他！”战斗开始了，鬼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缓缓向着猛虎靠近，远处观众的呐喊声，让他的神情愈显狰狞。在距离寰真三步远的时候，鬼獒突然加速，挥掌击向了寰真的胸口。寰真首次遇到生死战，瞬间进入了状态，雄厚的武道底子，让他面对危险时，足够的冷静。鬼獒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寰真根本不敢大意，他立即使出了六成力道，以拳迎击。两人一击之后，齐齐退后，只不过，寰真退后了五步，而鬼獒却退了七步，虽然是两步只差，但双方的强弱依然分出，观众席一瞬间乱了，呐喊声与谩骂声混杂在一起。寰真眼睛微眯，他有所保留，鬼獒自然也有所保留，首次试探，双方都没有试探出各自的实力。“杀！”就在寰真思考的时候，鬼獒后脚一蹬，整个人扑了过来，这一次他出的是杀招，凶狠之极，他的双爪直取寰真的喉咙。寰真丝毫没有慌乱，同样出爪迎击，双方缠斗了半晌，鬼獒依旧未能摸透寰真的底，但寰真却已知晓鬼獒的战力，心里反而安宁了。“该我去死吧！”久攻不下，鬼獒恐惧的同时，愤怒也油然而生，出招更加阴狠了，双掌击向了寰真的脑袋。“虎啸山林！吼！”寰真大喝一声，施展了最适合近战的猛虎拳，整个人仿佛化身猛虎，挥拳击向了鬼獒，这一次，他使出了八成实力。“砰！”鬼獒虽然没经验丰富，可是寰真的速度和力量都胜他几倍，一着不慎，被饱含力量的一拳正面击中，倒飞了出去。“杀了他！杀……”这时，喧嚣的观众席瞬间安静了，三息之后，突然爆发出来，吆喝声四起，震耳欲聋。鬼獒已经收了重伤，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阴狠的眸子里终于有了恐惧，看着寰真缓缓靠近，他竟然后退着。他怕了！寰真此时脑子里有些乱，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杀了鬼獒，但如果他真的杀了，自己与鬼獒何异？而且，他从未杀过人，这一次，很难下手！所以，想到这里，他不禁停下了脚步，抬起的右手自然垂落下来，眼睛里多了一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