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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前世

重回七零末 | 作者:咸干花生 | 更新时间:2017-11-28 01:4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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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君酌行事向来是我行我素的,他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收敛,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喜乐而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是这次去医院,他却罕见地觉得脚步沉重,有些走不动。

  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见他脚步放缓了,也跟着慢慢行走。

  发小林元年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来来往往的小护士,口中取笑说,“君酌啊,小美女们的眼睛几乎黏在你身上了,你就不能怜惜一下?”

  刘君酌没有说话,他抬眼看向四周,见建筑虽有些旧了的痕迹,但整齐干净,四周草木生机盎然,鲜花在绚烂地绽放——这个城市,不愧被很多人称为花园城市的好地方,绿化真的很好。

  “从荒凉小渔村到繁华大都市,鹏城可真了不得啊!”林元年见他站着打量四周,也跟着看向四周,口中说,“你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很荒凉吧?时代在发展,一切都越来越好了。”

  他说到最后,忍不住有些感慨。

  刘君酌点点头,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差点被南方的炎热和潮湿给吓回京城,但坚持下来,就有幸见证了这座城市从无到有,从荒芜到繁华。

  其实这个时代,基本都是从零落走向繁华的。但也有一些不幸,是慢慢从繁华走向零落的。

  他即将要去见的人,就是身在这样的家族。

  林元年见他不动,便催促,“走吧,在想什么呢。何老先生临去时最放心不下女儿,我们还是早点去见她为上,也免了她牵挂——”

  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摸摸鼻子,“哎,我忘了,他女儿是个植物人,应该是不会牵挂的。你说那么有能力的人,怎么这么傻,为了个女儿拖垮一大家子呢?”

  刘君酌扭头看向他,“如果不是因为何老先生有情有义,你会跟着过来?”

  “说起来也是。”林元年再度摸摸鼻子,“不过,为了女儿弄得家散了,真的很不值得。要是我,狠心舍弃了这个女儿,壮大家族,去帮女儿报仇。”

  刘君酌看向湛蓝的天空,“或许最初什么也不想,只希望女儿能睁开眼睛醒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女儿一直不醒,无知无觉地活了那么多年。

  “何家人似乎都没有怨言,想来是很疼爱里头躺着的那位何小姐的,奈何……”林元年叹了口气。

  他和刘君酌在请何老先生之前,是查过何家的,这几天又从同去的一些人口中知道何家的事,就一直很想叹气。

  刘君酌没有再说话,他抿了抿薄唇,抬脚往医院里走。

  他生得异常高大,走在人群里很亮眼,再加上长相英俊,多年养尊处优、发号施令以至于有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气势,所以一路走来,吸引了一大批爱慕的目光,更有些脸红心跳的小护士傻乎乎地跟着来。

  林元年走在他身后,见了娇俏的小护士有些走不动路,就勾了两个说话。

  哪知两个小护士都是跟他打听刘君酌的,对他并无什么兴趣。

  林元年心中吃味,却还是风度翩翩,

  “你们倒是好眼光,他富甲天下,还未结婚生子,多的是富家大小姐青睐,可惜啊,他是一个都看不上。你们如果有能耐,不妨去试一试,若成功了,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少不了。不过,他是个大酷哥,不爱说话,不勾三搭四,你们可要有心理准备!”

  “我们喜欢他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有一双大长腿,是行走的荷尔蒙,和有钱可没有关系。”一个小护士说。

  这样说话就无趣了,林元年顿时没了兴趣,打了个哈欠抬脚跟上刘君酌。

  小护士愕然,不知道自己实话实说哪儿得罪他了,和另一个护士相视一眼,跟了过去。

  实在是那位长得太帅,腿太长,魅力非凡。

  就是和她们无缘,跟上去多看几眼也是件幸福的事。

  刘君酌在去病房之前,先找了李真真,告知何老先生何学已经去世的消息。

  李真真听到消息怆然泪下,不住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何叔怎么会……他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我托医生查过他的身体,他很健康……何叔去了,亭亭怎么办?亭亭怎么办?呜呜……”

  她捂着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刘君酌见她和自己同龄,却哭得那样悲伤那样不顾风度,话语里除了难以置信何学的死讯,还很担心何学的女儿何亭亭,心中不由得一叹。

  何亭亭没能见证这个渔村从荒芜走向繁华固然不幸,但她有很爱她的家人,有一直记挂担心她的好朋友,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他忍不住好奇,让那么多人真心疼爱着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个长相,怎么样的性格?

  或许,她是鹏城荒芜岁月里笑得一脸灿烂的美丽小姑娘,有一双笑起来如同月牙儿一般的眼睛,里头盛满了星光和阳光,让所有人回忆起来就忍不住心里暖暖的,然后加倍地爱她。

  林元年站在办公室外,听着里头的哭声,抹了把脸,决定不进去了。

  他是真不喜欢看到别人悲伤。

  站了一阵,听到里头的哭声渐歇,他寻思着,或许可以进去了。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是犹豫不定,走走停停,快快慢慢,仿佛充满了为难。

  难道又是来勾搭刘君酌的妹子?

  林元年转过身。

  来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憔悴女人,满面怯懦,头发已经花白了,手上提了一袋子水果,见他回头,她似乎被吓着了,脚步骤停,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你找谁?”林元年问这个看起来胆子很小的女人。

  “我、我、我找李真真。”女人结结巴巴地说。

  林元年扭头看向紧闭的办公室门,“她啊……”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红着眼睛的李真真出现在门口。

  林元年看向她身后,见刘君酌的俊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就对李真真说,“有人找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李真真满脸愤怒地撞开他走了出来,狠狠地推了憔悴女人一把,“王雅梅,你来做什么?你这个白眼狼,当初何叔给了你一套房子住,你现在又买了一套也不肯还,你还好意思来?”

  “我想还的,可是他们都不同意……是我对不起何叔,也对不起亭亭……”王雅梅一脸歉疚,跟小媳妇似的抹起了眼泪。

  李真真气得很,“房子是你的,当时登记了你的名字,你如果肯还,自己还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意见?”

  “这是夫妻共同财产,而且我儿子和女儿都说,他们也有份……”王雅梅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低下头,“我正在赚钱,等我赚到了——”

  李真真尖声打断了她的话,“不用等了,何叔已经不在了,他已经不在了!你这个白眼狼,现在放心了吧,再也没有人需要你还房子了。”说完鼻子发酸,又开始流泪。

  “什么?”王雅梅蓦地抬起头,怯懦的脸上满是震惊,“怎么会,前几天还好好的,他下楼卖水果,我见过他——”

  李真真听她提起前几天,失控地又推了她一把,“你给我滚出去,以后别来找我了!”

  说完,不再理会王雅梅,又抹了一把眼泪才看向刘君酌,带着鼻音说,“刘先生,你跟我来吧。”

  刘君酌淡淡地瞥了王雅梅一眼,跟在李真真身后走了。

  林元年看了叫王雅梅的女人一眼,心中暗自摇头。

  看这女人的面貌和穿着打扮就知道,她的日子肯定过得不好,而且在家里估计没什么存在感,也没什么话语权。

  说真的,一个有房子的鹏城土著活成这个样子,实在丢脸。

  他又看了提着水果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的王雅梅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路上,李真真平静了些,这才对刘君酌说道,“刘先生,带亭亭的侄女回来和帮亭亭三哥脱罪这两件事,我帮不上忙,就听你的,麻烦你包办了。但是照顾亭亭和处理……”

  她说到这里,声音又哽咽了,“照顾太太和处理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吧。我小时和她很要好,我希望能帮她做这些事。”她不肯说出“后事”这两个字,就用了“之后的事”代替。

  刘君酌讶异地看了李真真一眼,他认识的人很多,可是善良如李真真的,还是第一次见。

  想了想,他说道,“何老先生是因为受了我的邀请才出事的,还是由我来办吧。只是何老先生的事,是瞒着那位何小姐,还是告诉她?”

  植物人还有思维吗?还能听懂外界的话吗?若是听懂了,会不会大受刺激?

  “告诉她。”李真真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眼泪,“亭亭不喜欢别人瞒着她……这么多天了,她肯定很急着想知道何叔的消息,她和何叔关系很好。”

  林元年加快脚步,“恕我直言,既然何小姐和何老先生关系好,骤然告知她这个消息,会不会不好?”

  刘君酌也看向李真真,他也是担心这个问题。

  “我了解她,她是一定要知道的。”李真真低声说道,“也许你们会以为我冷漠,但事实上,我宁愿亭亭陪着何叔去了,也不希望她继续煎熬……她要是知道连何叔也因为她……她……”

  李真真说不下去了。

  刘君酌和林元年刚才见过李真真的表现,知道她实在不是个冷漠的人,便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刘君酌开口,“要是我,我也要知道结果,然后早早解脱。何小姐是何老先生的爱女,想来也有这样一份魄力。”

  “其实,何小姐是植物人,未必有意识,说与不说,区别不大。”林元年开口。

  大家的意思都是直说。

  三人去了何亭亭的病房,由刘君酌进去说。

  李真真坐在走廊外的长椅抹眼泪,林元年觉得去告诉一个植物人她的父亲去世了,实在是一件伤心事,所以宁愿看李真真抹眼泪,也不肯进去。

  刘君酌站在病床前,默默地看着床上瘦弱得不像个成年人的少女。

  她不像别的植物人那样脸色灰白发青,而是多了一份活力,鹅蛋脸上带了丝丝红晕,许是因为无|欲|无|情无思,她脸蛋显得很年轻,完全不像和他同龄的,倒似是少女。

  想来何老先生对这个女儿,真的倾尽所有了,不然也不能让她保持这样好的光景。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这个叫“亭亭”的女孩,慢慢用视线描着她美丽的五官。

  从两弯柳眉,到秀挺的俏鼻,再到小巧的嘴儿,真真的恰到好处,叫他看着就满心熨帖。

  真不愧是何老先生的女儿,生了一张让他看着很顺眼很神清气爽的脸蛋。

  若是她能平安长大,一定是个迷尽男子的美貌少女,或许,她还会被她的爸爸教得博学多才。

  真是可惜了。

  刘君酌压下心中的怜惜,喟叹一声,却忽然想到自己。

  和她相比,他是幸还是不幸呢?

  他出身京城的高官家庭,从小什么也不缺,只除了要和讨厌的王建云玩。

  六岁那年,他被母亲逼着陪王建云玩,不得已就玩了捉迷藏。

  当时他不想和王建云玩,就决定躲好一点,最好躲过一天。为此,他爬进了大院子的一户人家里,躲在人家主卧的衣柜中。

  后来有人来了,一男一女,他从衣柜缝隙里看出去,惊得差点叫了起来。

  那个女人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对他和大院里的小孩子很好很和善,可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此刻竟然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搂抱亲嘴。

  他吓坏了,不敢出声,只直愣愣地看着。

  没一会儿,卧室里的那对男女竟亲亲摸摸着,脱了衣服办起事来。

  刘君酌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那呻|吟声、喘|息声和大床有节奏的咯吱声,却还是传进他的耳朵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呻|吟和喘|息声正盛,门忽然被“砰”的一声踢开了,紧接着这房子的男主人愤怒的声音响起,“不要脸的狗|男|女——”

  他当时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见证了一出闹剧。

  当男主人拿着刀子,手起刀落,把那个陌生男人紫黑的、软趴趴的下身给剁掉时,殷红的鲜血溅起来,飞入衣柜——

  场面实在太过血腥,太过可怕!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尖叫起来——

  男女主人的闹剧早引了大院很多人过来关注,他的父母当时估计在楼下,听出他的惨叫声,飞快地上来,把吓坏了的他抱回家。

  后来,他烧了三天,醒来之后再也不肯靠近那栋可怕的房子了。

  家里的长辈对他比过去好了几倍,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总是欲言又止中带着愧疚。

  他不懂,除去在柜子里看到的可怕的事,他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因为他的母亲再不像过去那样总是逼他和王建云玩了,即使偶尔逼,家里其他人也会帮他。

  他慢慢地长大,收到不少女孩子的情书,听到不少女孩上来告白。

  可让很多少年脸红心跳的事,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他总会忍不住想起那恶心的呻|吟声、喘|息声和大床有节奏的咯吱声,以及那软趴趴的紫黑东西被刀子剁掉的惨剧,然后对女人避之不及。

  到他十四五岁,和他住在鹏城的小叔每天早上都跑他房间,关心他的床铺和底裤问题,说要帮他洗衣服。

  之后变本加厉,给了他好几张来自日本的*****。可他看了就直犯恶心,脑海里自动播放六岁那年躲在衣柜里看到的一切,然后吐了出来。

  他的小叔背过身体去抹眼泪,之后就再也不给他看那些东西了。

  到过年回家,他看到他艳冠群芳的妈妈硬生生老了几岁,和他爸爸总是吵架。

  到他三十岁了,他比常人苍老的爸爸悄悄跟他说,不喜欢女人,就找个男人吧,好歹有个伴。

  他想起男人更恶心,那样紫黑的软虫……他当场就吐了出来。

  从此以后他就清静了,他觉得那样的日子很好,可是挡不住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总用惋惜的目光看他。

  五月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仿佛有海的味道。

  刘君酌慢慢从回忆里回神,低头看床上的少女。

  他和她,真是同病相怜。

  只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并没有什么遗憾,他把热情放在自己喜欢的事业上,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

  很多人说他没能遇上喜欢的少女爱一场,是一件很遗憾很可惜的事。

  他体会不了和一个女孩相爱的美好,所以他并不觉得惋惜。

  刘君酌苦恼地叹了口气。

  何老先生的消息,要怎么和眼前这个把灵魂遗落在旧时光里的女子说呢?

  刘君酌走向窗外,看着繁华的城市怔怔出神。

  过了良久,他回到病床旁,干巴巴地开口,“这个城市发展得真快,不过三十年,就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了国际化大都市。”

  说完,他觉得太生硬,便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加了一句,“可惜了。”

  说了那样一句话,他又沉默了。

  可是刘君酌知道,那些话,总是要说的。

  于是,他蹲了下来,看着何亭亭的面容,缓缓开口,“何老先生……”

  他说了四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觉得病床上的少女仿佛在用哭泣的目光看着自己,在用嘶吼的声音催促着自己,他一向无畏的心中产生了怯懦。

  过了很久,刘君酌重新鼓起勇气,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羊脂白玉打磨的手镯,握住何亭亭瘦弱的手,把手镯套进她的手腕上,

  “你爸爸得了三件宝贝,给你一个手镯,给你二哥的女儿一个玉佩,给你三哥的儿子一个吊坠。”

  刘君酌说得很艰难,说完之后忽然记起,两年前向来倔强的母亲跟他说“对不起”三个字时,为什么说得那样慢,那样沉重。

  他怔仲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把该说的一口气说了出来,

  “何小姐,抱歉,你的爸爸,何老先生他……很不幸,在墓中去世了。……我答应了他,会帮你三哥了结官司,会去美国把你未成年的侄女带回来,会继续让人照料你,如果你不幸去世,会负责料理你的丧事。”

  总算说完了,刘君酌低垂着头,感觉心里塞满了棉花,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时心电监护机突然响起“嘀嘀嘀”的尖锐报警声,他马上抬头,愕然地看向何亭亭。

  她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眼泪。

  他飞快地伸出手,接住了那滴温热的眼泪。

  李真真和几个医生冲了进来,推开他,飞快地给何亭亭抢救。

  刘君酌失魂落魄地看着,看到几个医生摇摇头,看到李真真扑到病床上抱着骨瘦嶙峋的何亭亭哭,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

  很烫,很热,很重。

  病房门被推开,王雅梅哭着冲了进来,她手里的水果滚了一地。

  刘君酌坚持帮何亭亭处理后事,在和李真真收拾何亭亭的东西时,他忽然问,“你有何亭亭的照片吗?她笑起来,是不是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

  “是啊,你怎么知道?”李真真问完,又摇摇头,声音低低地说,“肯定是何叔告诉你的,我这是白问了。”

  说完,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黑白照片,“这是亭亭,何叔临去之前给我的,估计他、他……”

  刘君酌接过照片看起来,不理会李真真的哽咽。

  照片上的背景是荒芜的鹏城农村,青山寂寂,荒草丛生,一个美丽的小姑娘站在泥路中间笑,眉眼弯弯,像太阳一样灿烂热烈。

  他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收住了哭声的李真真,“我去扫描一份照片,到时把照片给她带走。”

  李真真点点头,“好,我这就去扫描,你在这里等着。”

  她说着,拿回了照片,转身出去了。

  刘君酌站在床边,望着窗外出神。

  这时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下,却没有人进来。

  刘君酌沉下了俊脸,低喝一声,“进来——”

  王雅梅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她低着头,嗫嚅着,“我、我找李真真。”

  “我好像听说过,何家是有仇人的,和何亭亭有关的仇人。”刘君酌看着这个懦弱的女人,沉声问道。

  王雅梅听了这话连忙抬头,

  “是的,有的!亭亭是被杨友东和沈红颜推下山的,79年5月,亭亭刚过了生日,跟他们从梧桐岭偷渡去香江,就被推下山了。何叔把亭亭背回来时,亭亭身上全是血!我很想帮亭亭,可是杨友东和沈红颜在香江有权有势,我帮不了她。”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你、你愿意帮忙吗?何叔是个好人,亭亭也很好,何家人都很好……”

  刘君酌知道杨友东和沈红颜,这两个人是香江有名的实业家,这些年香江经济开始衰退,他们在向大陆进军,曾叫人递橄榄枝递到他手上,他没有见。

  “这位先生——”王雅梅怯怯地开口。

  刘君酌不耐烦地看向她,“出去——”受人恩惠虽有感恩之心,却没有实际行动,他看着就烦。

  王雅梅出去了,李真真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七八张照片,给了他一张,“我想着,给亭亭的侄子侄女一张照片,这是他们的姑姑。”

  刘君酌拿了照片离开医院,在车上时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问他们事情办得怎么样。

  当知道何亭亭的侄女今晚的飞机飞回来,何玄连的案子已经有转机,他松了口气,打电话给曾经代杨友东和沈红颜向他示好的人,说三天后会所会向杨友东和沈红颜开放。

  次日何亭亭下葬,刘君酌一身黑西装出席,他摸摸西装口袋里何亭亭的照片,到底没有扔下去。

  李真真在葬礼上哭得很伤心,滔滔不绝地说起小时候的事。

  刘君酌听着,对何亭亭慢慢有了些了解。

  他想,如果他在小时遇见了何亭亭,铁定看她很顺眼,喜欢和她玩。

  可惜,他南下鹏城的时候,何亭亭已经遭遇不幸。

  葬礼毕,李真真想起何玄连的案件已经松动,向刘君酌道谢,“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何老先生是我认定的朋友,我对待这样的朋友自该用心。”刘君酌微微颔首。

  李真真听了这话,有些惘然,回头看了一眼何亭亭的墓碑,“其实亭亭也是这个性格,如果她能活到现在,肯定和你是知己。”

  刘君酌抬起丹凤眼看向何亭亭的墓碑,想起在旧时光里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小姑娘,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偏偏没有如果。

  三天后,刘君酌见到了杨友东和沈红颜,与此同时还有在香江黑社会起家,现在已经洗白,风流不羁的谢临风。

  他打量了三人一眼,把目光定在谢临风身上。

  若要说值得重视的,也就只有这位风流谢少了。杨友东心软无法成大事,沈红颜狠辣无底线,都不值得相交。

  不过刘君酌没有和谢临风说什么,而是招呼了杨友东和沈红颜一句。

  两人对这一声招呼受宠若惊,热情地凑上来攀谈,很快提到了生意上的事。

  刘君酌态度冷淡,无可无不可,始终没应上一句,最后烦了,才扔下“考虑”两个字,起身坐到了一边。

  来会所的人都知道他不多话,不爱被人打扰,所以没有人敢主动上前来说什么。

  但是谢临风来了,他挽着圈中的一个女星,笑得放浪形骸,“刘总真仗义。”

  刘君酌抬起头,瞥了一眼那个女星。

  谢临风见了,笑着让女星走开,自己坐在他跟前,“沈红颜狡诈似狐,不会那么快上钩的。”

  刘君酌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别笑了,带着要杀人放火的狠毒眼神笑,太过难看。”

  “刘总真知己!”谢临风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笑完了,脸上就变得淡漠起来,如同一张面具似的,“说起来,世界还是有好人的,何叔遇到了你。我么,小时也算得过他送到香江之恩。”

  刘君酌慢慢地抿了口酒,“后来你母亲过世,你是恨他没能帮上忙么?”

  谢临风也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丹凤眼明明灭灭,“恨倒算不上。沈红颜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杨友东亦然,我也算帮何叔报过仇了。”

  刘君酌慢慢地品着酒,没有再说话。

  “我看上了沈红颜和杨友东的电脑公司,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谢临风又开口。

  刘君酌放下酒杯,“可以。”

  谢临风脸上又露出笑容,他伸出手,“刘总够爽快。”说完又有些可惜,这样一个可以引以为知己的人物,竟然这么冷淡。

  刘君酌伸手和他轻握一下,就放开了。

  谢临风又喝了一杯,微微有些醉意了,他站起身,走到刘君酌跟前,揽着他的肩膀开玩笑,“我听说刘总向来洁身自好,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不知道刘总喜欢怎样的?我给你介绍几个啊,哈哈哈……”

  刘君酌将谢临风扔回椅子上,自己起身走了。

  两个月后,沈红颜脸色灰败地宣布破产。

  她回到家时,见自己养的小白脸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扫而光了,家里只剩下不值钱的,一片狼藉。

  她愤怒地打电话报警,却惹怒了小白脸男朋友,被他带人上门打了一顿。

  去医院检查过,包扎了伤口,她刷卡时,才知道卡里没钱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打电话给杨友东求助,叫杨友东来帮忙给钱。

  杨友东来了,一脸的憔悴,“我的资产都被冻结了,再迟些怕是连饭也吃不上了。”

  沈红颜一惊,“你也这样吗?是不是有人针对我们?”她脑海里掠过这两个月的一切,脸色惨白,“是那位刘先生,他和谢临风联手了!”

  “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怎么会……”杨友东一脸不解。

  沈红颜阴沉着脸,“也不算无冤无仇,听说何亭亭的身后事,就是那个刘先生打理的。何学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是帮何学向我们复仇……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谨慎一些的。”

  “可是我们两个月前才搭上他,只是两个月,怎么会……”杨友东还是不相信。

  沈红颜冷笑,“本来不至于撑不了两个月,可你别忘了,还有个谢临风,他们联手,吃下我们是很容易的事……”

  她说着,心中懊悔得无以复加。

  她是知道刘君酌和何学认识的,但是她没有想到刘君酌能为何学做到这一步。

  “到底是我们欠何亭亭的,就这样吧……”杨友东想起躺在病床上瘦弱的何亭亭,再想起她小时的风华灼灼,苦笑着说道。

  沈红颜咬着牙,“你认命,我可不认命。我在香江有多年累积下来的人脉,什么也不做我可不甘心。”

  又过了一个半月,沈红颜和杨友东锒铛入狱。

  刘君酌专门去监狱看了两人,告诉惊恐的他们说,他会出钱帮他们打官司的。

  果然,半年后,两人就出狱了。

  身无分文,欠下巨债,出狱了过得比坐牢还辛苦。

  杨友东去做建筑还钱,沈红颜受不住苦,专门去犯事,重新进了监狱。

  吃着牢饭,沈红颜觉得,一辈子坐牢能吃饱饭,总比何亭亭连好日子也没过过要幸福。

  刘君酌买通了几个跟沈红颜同一监狱的人,对沈红颜每日一顿打。

  不过五年,沈红颜就老得像六十多的老太太,她刑满被放出来,沿街乞讨过日子。

  谢临风让曾经的小弟时常去关照沈红颜,让她好好活着,过一过苦日子。

  又过十年,沈红颜在饥寒交迫中绝望死去。

  又过一个月,杨友东死于疲劳过度。

  刘君酌带何玄连去和谢临风喝酒,得到这两个消息,从钱包里掏出何亭亭的照片,摩挲了一下她稚嫩的面容,“你长得合我眼缘,我帮你报仇了。”

  谢临风看到他手里的照片,端详片刻,陷入了回忆里,“我小时见过她。她长得很好看,笑起来眉眼弯弯,很灿烂很温暖。何家合家都疼爱她,不让她干活,把她养得娇滴滴的。”

  那时候,他是很羡慕她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命那样不好。

  刘君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打量着照片中的何亭亭。

  谢临风见他一直看着照片不说话,便笑问,“你为什么这样卖力帮她报仇?真的只是合眼缘?”

  一直在旁抹眼泪的何玄连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向刘君酌。

  刘君酌面无表情,“我是个有选择性的颜控,对长得合我眼缘的都很好。”

  “有个性!”何玄连说完,拍了他的肩膀一把,将眼泪憋回去,举起酒杯,“来,喝酒。你们帮了我大忙,这顿我请了!”

  酒吧里的灯光暖暖的,投射到何亭亭的照片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刘君酌低头,看到照片上的小姑娘在灯光中光华流转,轻轻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愿你一切都好!若有下辈子,要健康长大,遇上一个英俊少年,一起走过美好张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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