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等待

　　幸福感，烟消云散，内心布满了黑色的蛛，狼毫笔无力地坠在画纸上，落下一个黑色的印记，但沐苓却丝毫未理。

　　不可置信地将手指插在间，明明已经非常注意了，明明已经把每一分钟都防范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个结果？

　　去医院，要去医院，要保住孩子，要保住孩子，她是妈妈的命啊！泪水如决了堤的江河不由自主地流淌，崩溃的沐苓直接拽住了交警的衣襟，“带我去，带我去！”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沐苓和交警直接奔向了医院，而画纸上毛笔滴落处，一圈黑色慢慢地晕开，将半张画纸染得漆黑，一如沐苓此时的心境。

　　站在急救室的外面，沐苓的小嘴微微张开，双眼由于痛苦而显得红肿，眼神深处更有着无尽的懊悔，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妈妈还是要受这个罪？为什么，只是想幸福地过日子都不行？

　　背靠着墙面，沐苓无力的滑下，最后蹲住，用手臂环绕着膝盖，抽泣着。

　　而此时，沐苓的对面，一个穿着时尚的男生正在玩着手机，目测是高中生，眼中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不久，妖妖灵的刑警赶到，随行的还有一个穿着西装，带着金丝眼眶的中年男子。

　　“涂景枫，看你干的好事。”中年男子走到男生旁边，暗骂了一声，接着又走向了沐苓，而刑警们则停顿在在男生处询问情况。

　　“小朋友，你妈妈会没事的，我专门请了墨水城里最好的主刀医生。”涂利康轻拍了一下沐苓的肩膀，“别哭了小朋友，要学会乐观。”似乎是在安慰她不要再哭泣了。

　　“你妹的乐观，你妈要是躺里面你乐观给我看看呀！”沐苓仿佛是被激怒了的狮子，淌着两行泪就朝着涂利康大吼道，内心挤压的恐惧也一泄而出，说完仇视的目光锁住那个一脸不耐烦的男生，直接越过涂利康冲了过去。

　　“你个肇事者，你个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呜呜啊啊啊——”沐苓想要上去打涂景枫，但被刑警制架住了肩膀，于是拼命地蹬腿，企图踢死那个撞了妈妈的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啊——去死啊。”踢累了的沐苓再一次缓缓地跌落在地上，捂着脸痛哭着。

　　而涂景枫脸上虽然有些慌张，但更多的是不屑，不屑于沐苓撒泼打滚的方式，不屑于沐苓平民百姓的身份，不屑于沐苓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

　　刑警将沐苓扶到旁边的座位上，涂利康又走上前来，没有再过多言语，只默默地看着那个痛哭流涕的女孩。

　　自己的大儿子他知道，从小不学好，就喜欢跟混社会的人一起，每次闯了篓子都指望自己帮他摆平。

　　今天更是过分，明明没有驾照，还直接开了家里的车出去，一点都没有小儿子涂景瑞的沉稳，但谁希望自己的孩子去蹲监狱呢。

　　门外熙熙攘攘又进来很多人，是沐苓的三爷爷沐礼，小爷爷沐信和叔叔沐伟，因为家住得近，所以来得较早。看着痛苦的沐苓和紧闭的急救室，自然心里也不好过。

　　瞬间，沐信眼睛一亮。

　　“涂处长，没想到您也在这儿。”似乎是认识涂利康，沐信直接迎了上去，浑然没有理睬旁边的沐苓。

　　“你是——”涂利康回过身来，礼节性地笑了笑。

　　“奥，我是智信足疗中心的老板沐信，曾经有幸受邀潘先生的酒席，见过您一面。”沐信点头哈腰，一副狗腿的样子。说完还让沐礼也前来打个招呼，然而沐礼并没有理睬，和沐伟一起将沐苓扶在公共椅子上。

　　不知好歹，沐信暗骂了一声，继续和涂利康一长一短的话唠起来，顺带递上名片，希望能攀附上这一座大神。

　　“涂处长这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来了医院，恰巧我家还留有一根人参，赶明我给您送过去。”就差没跪地上喊亲爹了。

　　涂利康的眼神中透着些许不悦，似乎是反感沐信在这种场合明目张胆的贿赂，“奥，你误会了，犬子不小心撞了人，现在陪同病人家属在医院等待消息。”

　　沐信这才想起打量四周，注意到被刑警围起来的涂景枫。

　　“啊，这就是令公子吧，真是时尚，小孩子不懂事，不小心出了意外也能理解。”沐信握着手，弯着腰，连一看就是个混混的涂景枫还要巴结着。

　　“行了，沐信，少说两句。”沐礼似乎听不下去，拉了沐信一把，一点都没甩涂利康好脸色。

　　“呵呵，自家兄弟，就是这个脾气，涂处长不要介意哈。”沐信和涂利康打了声招呼就和沐礼走到一边。

　　“你说你，一点眼色都没有，人家是处长，要是能结交，一定少不了好处。”似乎是责备沐礼无理是行为，沐信连骂了好几声蠢蛋。

　　“我不做生意，也不需要攀附什么科长处长，我就知道，他儿子撞了沐苓她妈妈，处长的儿子就不用坐牢啦？”沐礼没理会沐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急救室出结果。

　　时钟滴答滴答，沐苓的心越焦急，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却依旧没有丝毫结果，刑警也已经把涂景枫带回了派出所。

　　空荡荡的等待室，惨白的光一闪一闪，沐苓整个身子都窝在椅子上，原本灵动的大眼现在也显得灰暗无光。冷寂的视线撇过对面的涂利康，想起被带走的涂景枫，嘲讽从心底冒起。

　　呵，再活一世，车祸地点变了，肇事者变了，唯独妈妈的结果没有变，终究是自己太弱小了吗？如果我有小说中的治疗异能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不是我非要参加这次的绘画比赛，车祸会不会就不生？

　　一向神气的沐苓陷入了一种迷茫和恐慌。

　　不行，就算命运不待我，我也要改写人生。

　　重新燃起斗志，沐妈妈还有希望，自己早晚要孕育出有关治疗能力的子器，而且，伤害我心尖之人，现在姑且没有能力，但总有一天，自己会让他们后悔。

　　终于，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四五个穿着蓝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沐苓赶忙扑了过去，周围的大人也站了起来。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