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聊聊黑客

　　按照学校规定，这个周末去家访，甄沉鱼显得非常高兴，她想好了怎么让雷成出丑的主意。拿他寻开心这是她们放松自己的灵丹妙药。这是没办法的事，这里没有公园没有娱乐场所，谁让他长这么帅呢？其他男老师和他相比简直就是二级残废。

　　 小吴沉思了一会儿，说：大家研究一下看看先去那个学生家合适？先难后易。

　　 小张说：先去九年级三班张玉波家。去年寒假他和村里的三名初中生相约自杀，在山洞里喝了农药，幸亏一名老师发现打120急救，他们才保全生命。

　　 什么原因要喝农药？雷成急切地问。

　　 父母都出去打工，不回来过年了，他们觉得被抛弃了。小吴说。

　　 我有点怕他，他拿刀子威胁过我。小赵一想起来还胆战心惊。

　　 哎呀，我也怕了。要不让雷成老师自己去吧，你一个大男人应该威武不屈。甄沉鱼沉思道。

　　 其他三个人举起了手。

　　 小吴暗自笑了起来，说：雷老师，你就服从美女们的决定吧。

　　 我——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雷成嗫嚅道。

　　 我们领你到他家门。小吴认真说。

　　 数学老师小丁眯起一只眼睛，盯着帅哥说：雷老师，刘校长给你布置了一个作业：什么时候5+2=0？

　　 政治老师小张也不依不饶：教导处的作业——我国目前有多少留守儿童？如何解决他们的问题？

　　 雷成惊讶地张开大嘴，心想：这些题好难啊！教育是农业，不是商业，我是个商人，隔行如隔山啊！

　　 他有点崩溃了，作为一个身价过亿的上市公司老板，面对学校问题居然也束手无策。

　　 求求各位美女，咱一块做题吧！雷成嬉皮笑脸地说，人多力量大嘛！

　　 你得答应我们的条件。小吴心先软了下来。

　　 答应，全答应！雷成语气坚定地说。

　　 以后办公室里的卫生全部交给你。小吴脸上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行！行！雷成答应着。就当锻炼身体了。

　　 今天晚上我们聚聚吧。甄沉鱼一副坏笑的模样。

　　 红润饭店的鸡肉确实香！小张趁机说。

　　 好！今晚我请客，请各位大美女务必赏光。雷成笑嘻嘻地说。

　　 钱能办到的事儿，那就不是事儿。雷成哼起了小曲。

　　 到了饭店，六位老师又学习一遍家访须知，看了一遍家庭教育讲座，准备明天把内容传达给家长。这个讲座本来是给家长看的，但家长谁有时间呢，即使有时间看的也未必看得懂。小吴忧虑地说：去年她把一些小册子送给家长。第一页上专家讲——社会问题归结为人的问题，人的问题归结为早年，早年的问题归结于家庭，家庭的问题归结于家长。有位家长当场反驳说，一切都是家长的问题，要你们教师干什么？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周六一早，在校门口集合，雷成来的最早，其他几个美女因忙于梳妆打扮姗姗来迟。小赵留着短发，穿一身浅色套裙，半高跟鞋；身材高挑，面容俊俏，月牙般的眼睛缥缈若神。甄沉鱼穿一身白色套装，前襟排扣装饰点缀闭合，荷叶边点缀；肩上背一lv皮包，勾画出窈窕身姿。水杏般的眼睛，眼瞳如同夜空般的深邃与空灵。只是年龄与名字有点不符，名字是不是该随着年龄而变化，譬如小时候叫沉小鱼，大了叫沉大鱼。小吴的嘴唇红得像是涂了一层漆。雷成穿一身灰色运动装，脚踏黑色旅游鞋，面容沉静，书生气十足。八点钟，所有的老师都到齐了，大巴车载着家访队伍直奔大山脚下。

　　 小赵昨天打电话联系好了十户家长，让他们务必在家等候，打算上午访问五户家庭，谁知五户中有四家没人，大门紧锁，有的打电话也不接听，有的说正在赶集，等一会儿就回家。

　　 只有一户人家开着门，算是给足了面子。

　　 这户人家没锁门的原因在于家里开着代销处，卖各种日用商品。商店是三间砖混平房，房龄也有十多年了吧。男家长四十多岁，中等个，黯黑的皮肤。可能今年日光浴嗮多了，只有牙齿是白的。他打量了一番这几名老师，都很年轻，穿着不错，感觉好像还有谈话的价值，就让进屋里。女家长点点头，说是出门进货，拿着一个大塑料兜出去了。

　　 没把我们当成空气，还算可以。甄沉鱼看着梅成咕哝着，雷成微微一笑。

　　 小赵说了说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上课好说话，本学期连续两个月没交过作业了。男家长笑笑，说：家里不图他考大学，能长个就行。学习好有什么用？挣钱多才是硬道理。你们一个月多少钱？

　　 小赵想：最近刚提了工资，说出来吓你一跳。挺了挺胸说：四千多块。

　　 男家长吃了一惊，说：才这么点！

　　 雷成心想：你真牛逼，你小店能挣多少？

　　 他看着雷成，接着说：你知道我侄子开挖掘机一天挣多少？一天四百，一个月一万多。邻居家的小二子在江苏干电焊工，一个月也一万多。他俩初中都没毕业，比你们大学生、研究生挣得都多。

　　 小赵的脸有点红了，愤愤地不说话。甄沉鱼从包包里拿出苹果手机，冷傲地说：三年后这两种职业会消失的，机器人会取而代之。

　　 我才不管什么三年后，农村人只看眼前，现在有钱赚就行。谁知道三年后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你们教师也被机器人取代。男家长语气坚定。

　　 三名年轻教师顿时感到无语。

　　 呵呵——今天都来集合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吴站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声问：张玉波，你爸爸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家里等着呢！门外声音回答。

　　 走，去张玉波家。小吴命令道。

　　 大家跟着小吴来到了隔壁。

　　 一个驼背老人站在门外迎接他们，笑着让进家里。他应该是张玉波的爷爷。

　　 唉——我这个孙子很不听话，给老师们添麻烦了。老人让大家坐下，然后命令孙子沏茶。

　　 张玉波长得高大威猛，眼睛里藏有一丝怨恨，怪不得女老师们都有点怕。他很不情愿地沏着茶。

　　 房子建设大约有十多年了，两层小楼，室内装修倒也奢华，在山村里应该算是上等户。墙上贴着网络黑客尼奥的扮演者基努·里维斯的巨幅照片。

　　 基努确实帅！雷成脱口而出道。尤其是在墨镜和黑衣服的衬托下，像个冷面杀手。

　　 张玉波掉过脸来，挤出一抹微笑，问：雷老师，你对网络黑客也感兴趣？四班学生说你替他们付费了。

　　 《黑客帝国》讲述了一名年轻的网络黑客尼奥的故事。他发现现实世界实际上是由一个名为“矩阵”的人工智能系统控制的，尼奥在一名神秘女郎崔妮蒂的引导下，见到了黑客首领墨菲斯，三人走上了抗争矩阵征途的道路。雷成对大家侃侃而谈。

　　 真的不错，我也看过。甄沉鱼认真说。

　　 你爸爸呢？小吴问。

　　 张玉波尴尬地一笑，说：不好意思，刚才骗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