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莫大先生

　　莫大出了茶馆，披上蓑衣，慢慢走在大街上。天阴沉的厉害，升滕起的山雾被压在天和地之间，缥缥缈缈，望也望不穿，就像此时此刻莫大的心情。伊伊呀呀的胡琴声，在烟雨的衬托下，格外哀伤凄凉。

　　 路上的行人顶着遮雨的斗笠，匆匆赶路，莫大不紧不慢地走着。突然，他拐进路边一个没有人迹巷子里，这条巷子通往衡山派。

　　 走了没多久，莫大按住琴弦，低声道:“出来吧！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巷子幽深，黑得如同傍晚。一个声音从阴影中传出来:“‘潇湘剑雨’莫大先生！鄙人没叫错吧？”

　　 莫大一手按住琴头，说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知道我对你非常重要。我还知道你此时非常烦恼。”

　　 莫大警惕道:“我有烦恼？我有什么烦恼。说到烦恼还真有一个，就是没有找到能欣赏我琴声的知己。”

　　 “哈哈！你这方面就不如你的师弟刘正风，士为知己者死，他在如日中天的年纪，金盆洗手，急流勇退，全是为了他的知己。你敢吗？”

　　 莫大冷笑道:“我一把老骨头了，说不定哪天就归西了，还找什么知己，要找也到黄泉路上找。”

　　 “哈哈！你是不敢吧？这点你就不如你师弟刘正风洒脱，说洗手就洗手，下半辈子……可惜没有下半辈子！”

　　 话锋一转，莫大*抽出藏在琴中的剑，喝道:“你是什么人？怎知道我师弟的事情？莫非你是嵩山派的？”

　　 “不！不！我不是嵩山派的，但我可以帮你对付嵩山派的！”

　　 “哼！那你定是魔教中人了？”

　　 “也不是？我可以帮你铲除魔教！”

　　 莫大犹豫了，对手既不是嵩山派又不是魔教，那还会是什么人？而且还清楚的知道我师弟的事情。

　　 莫大谨慎道:“恕在下猜不出阁下的庐山真面目，可否现身一见。”

　　 “没问题！”

　　 话音刚落，一团紫光在阴影中亮起，渐渐凝实。只见一个三寸高的紫色小人，骑着一只带翅膀的紫色的马缓缓飞到莫大面前。

　　 “你是……你是……”寒光陡闪，手中又薄又窄的猛地刺出，出招极快，而且似梦似幻，正是“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绝招。随即剑光将紫色小人个紫色飞马笼罩住。

　　 莫大突下杀手，以为对手藏在暗处，用一些鬼蜮伎俩迷惑自己，然后再突施袭击。但是剑至暗处，皆刺了个空，莫大的心也跟着落空。

　　 “怎么样？相信我了吧？你可伤不得我，我可是神！相信我能帮你解决烦恼了吧！”

　　 莫大半信半疑地问:“你怎么帮我？”

　　 “很简单！让我进入你的身体！我能让你的功力提升十倍哦不，百倍千倍！”

　　 莫大冷笑一声:“然后呢？”

　　 紫色的小人被问住了，想了片刻说道:“然后谁不服你就杀谁？嵩山派要杀你师弟，你就杀嵩山派。到时候你就是五岳剑派的盟主了，你再带人杀光魔教，那你就是武林盟主了！还用担心你们衡山的未来吗？”

　　 莫大收回剑，淡淡道:“不管你是真的神也好，还是假的神也罢。赶快消失在我眼前，不然我会想尽办法杀掉你！”

　　 莫大闭起眼，伊伊呀呀的胡琴声又响起。他叹了口气:“走火入魔了！走火入魔了！我怎会有这天真的想法，要是再年轻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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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真一气之下和嵩山派同归于尽。唉！老了！自己没有多久可活了，可衡山还年轻，衡山的弟子还年轻，不能让他们的未来葬送在我的一气之下。”

　　 巷子愈发黑暗，莫大闭起眼睛，便看不到眼前是黑暗一片。他慢慢地走向巷子深处，消瘦的身影慢慢没入黑暗了。漆黑巷子的尽头就是灯火通明的衡山派。

　　 雨下了一夜，把一些人的哀愁浇灌得生了根发了芽，盘结在胸间，郁郁葱葱，堵塞得人难以入眠。

　　 太阳出来了，阳光穿破云层洒向地面，驱散了昨夜无法入眠人心中的氤氲，若是能平安度过今日，以后的日子都会像今天一样灿烂。

　　 今天刘府上咸集了五湖四海各路豪杰，高朋满座，好不热闹。人山人海中混进两个无名小卒也不是问题，只要刘破車和风待葬不脱光了裸奔，基本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刘破車和风待葬站在一个角落里，悄悄谈话。

　　 “你说，昨天他们那么多人，尤其是泰山派那帮老不要脸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就那样往令狐冲身上泼脏水，除了依琳一直在为令狐冲开脱，要是莫大先生再出来澄清，以他的身份地位，用不了那么多破事！”风待葬完全中毒，武侠小说的魅力就在与此，只要你是和热血青春的小伙子，能看的进去，那就没救了。

　　 刘破車在这方面倒成了老道稳重的人，他侃侃而谈:“莫大先生早就看穿了一切，还令狐冲一个清白只是时间问题。而令狐冲也有不对的地方，纵然他有侠肝义胆，一身正气，但是过于年轻，做事放荡不羁，说他是个浪子不为过。黑白二字在他眼里，在他心中过于简单。若今天不让他见识见识江湖中的险恶，那令狐冲就是第二个刘正风，给再多时间也还不了他清白。。”

　　 风待葬不服气了:“我看莫大先生就是怕自己出头，惹了一身骚！”

　　 刘破車不乐意了:“你什么人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咱们不是没有从莫大先生身上发现不死能量吗？”

　　 风待葬得意一笑:“那今天就不一定了！刘正风全家被杀，虽然他也杀了费彬，但是在我看来他就是胆小怕事！是男人就带着衡山门人灭了嵩山派！”

　　 “呵呵！”刘破車发现自风待葬看了武侠小说，雌雄莫辨的气质慢慢生出一层朦胧的豪迈，可能身处的环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武侠世界的侠义道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豪迈之气。

　　 “我敢打赌！今天刘正风金盆洗手时，横生突变的绝不是莫大先生！”刘破車排着胸脯说。他自大见了莫大先生，冥冥之中感觉到他们是一路人。

　　 “跟谁不敢是的！我说就是莫大先生被不死能量侵蚀，然后在今天大开杀戒，救了刘正风一家！”风待葬不甘示弱道。

　　 “你已经输我一次了，小弟这个称号你已经输给我了，还拿什么做赌注？”

　　 “大大哥怎么样？你输便去了哥字，我输了就再加一个哥，那就是大大哥！”

　　 “好！就这么办！”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除了意气风发谁也不服谁，但没有多余的花花肠子。两人向看两相厌，不，争执在所难免。

　　 事情正朝着正常剧情发展。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接下来就是嵩山派带着五色令旗登场，开始各种刁难、羞辱刘正风。所有嵩山派弟子现身，将刘家老小挟持为人质，逼迫刘破車停止金盆洗手，其实就是借刀杀人。

　　 刘正风欲强行洗手，被突然出现的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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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踢烂了金盆，此时嵩山派所有主力军现身，也撕开他们的伪装面具，直指刘正风勾结魔道中人。这下刘正风成了众矢之的，本来是他请来江湖好汉纷纷倒戈，指责刘正风勾结魔教，包藏祸心。

　　 刘破車的眉头快凝成了麻花，道:“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瞧瞧定逸老尼姑，从一开始维护刘正风，听了费彬的话又劝刘正风杀了曲洋，现在刘正风维护曲洋又与刘正风画清界限，全没个主见。即使没有头发的女人也不见得见识多广，跟女人讲义气全踏马扯淡！”

　　 “不敢苟同！”风待葬嫌隙道，“说到义气还是岳不群先生有‘灼见’，你听他的话:‘这种人倘若也算是朋友，岂不是污辱了‘朋友’二字？古人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这种算不得朋友的大魔头、大奸贼？’这踏马直接给刘正风心窝子里撒盐呐！”

　　 看小说有一种状态--身临其境，每当看到这里，刘破車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自己拿把机枪把所有嵩山派的人给突突了。现在刘破車正身处其境，是正儿八经的吃瓜群众，但是这瓜吃得他怒火中烧、睚眦欲裂。

　　 刘正风最后的底线到了，他擒住费彬，请求在场的朋友替他说个情，保家人弟子的周全。定逸师态和天门道人说了情:“他既不再和魔教中人结交，又远离中原，等如是世上没了这人，又何必定要多造杀业？”

　　 但是，嵩山派铁了心要杀刘正风一家，说出全书因为要脸却是最不要脸的话:“我们倘若就此答允，江湖上势必人人言道，嵩山派是受了刘正风的胁持，不得不低头服输，如此传扬开去，嵩山派脸面何存？”

　　 “忍不了了！我要掀嵩山派一人一板砖！”刘破車咬着牙说道。他的手已从地面扣下一块大青砖。

　　 风待葬按住刘破車:“哎！你要搞清楚，我负责战斗部分，你负责善后工作，现在你得听我的！这个情景在武侠纪元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即使你能救得了这一次的刘正风一家人，还有下一分下一秒的，你能救得了吗？任务要紧，我想莫大先生是时候现身了？”

　　 刘破車不甘心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武侠小说里，大侠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登场，我想莫大先生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死能量附着在他身上，必定阻止接下来的屠戮！”

　　 陆柏喝道：“杀了！”

　　 狄修短剑往前一送，自刘公子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窝……

　　 杀戮开始，但莫大先生和小说的剧情发展一样，并没有现身。

　　 刘破車看着刘府一个个毫无反抗余地的人，让短剑刺穿心脏，鲜血喷涌而出，阳光的映照着滚烫的血液，分外耀眼。

　　 刀尖舔血的英雄豪杰们，静静地看着这场杀戮。这个场面刘破車十分熟悉--狼猎杀绵羊。此时此刻，嵩山派是狼，因为他们手中有五色令旗，有侠义道最大的敌人为借口--魔教。

　　 当局者迷还好，可以避免内心斗争。但是刘破車作为一只清醒的绵羊，只能眼睁睁看完这场杀戮，他手中青砖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掰成两断，然后默默地收进墨绿格子小熊猫图案挎包里，他暗暗发誓，再遇到此类事必定出手，不然誓同此砖。

　　 “唉！”风待葬幽幽地叹了口气，“失策了，咱们去莫大先生下次出现的地方找他！”

　　 “莫大先生没出现，江湖剧情正常发展，说明不死能量没去找他，咱们还找他干嘛？”

　　 风待葬像个霜打后蔫掉的茄子:“找他问清楚原因，好知道我们错在哪里？”

　　 “再听你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