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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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牛家村。
“阿花，你等我。”
一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束小黄花，沿着河边，一边挥舞着一边呼喊着。
他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穿淡黄色麻布的少女正打趣的看着他。
“二牛，你真笨，连我都追不上。”
女孩说完就站在原地等着二牛过来。
二牛跑到近前，把手里的小黄花递了过去。
“阿花，这个给你。”
阿花一把接过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阳光映在水里，水面反起的波光映在阿花的脸上。
这一幕落在二牛的眼里，就像天上的仙子谪落凡间。
阿花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眨眼，甚至每一丝青丝的飘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微风拂过，阿花用手轻轻挽过拂面的青丝。
“二牛，谢谢你。”阿花脸上带着笑意。
阿花见到二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的脸上瞬间浮起两抹红晕，煞是好看。
“啊，你说什么？”
二牛反应过来的时候，阿花羞的已经转身了。
二牛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了。
“阿花，那个，不好意思。”
“没，没事。”阿花也不敢看二牛，她只能坐在河边的石头上。
将脚上的草鞋脱了下来，双脚浸在水里，清凉的感觉让她脸上的红晕少了一些。
二牛也有样学样，脱了鞋把脚泡在水里。
两个少年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
阿花突然说道：“二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村里了，咱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二牛神色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让放心，只要你去的地方，我都去，我会永远陪着你。”
“嗯。”阿花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轻轻的靠在少年的肩膀上，映着身后的斜阳，画面静谧而美好。
天色渐晚。
两人回到村里之后各自回了家。
阿花一到家，就听到里面在争吵。
“我说了你怎么这么认死理，家里都吃不起饭，揭不开锅了，怎么就卖个孩子这么难。”
阿花的父亲不断的数落着阿花的母亲。
阿花家里七口人，阿花是老大，今年13岁，她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妹妹只有三岁，弟弟一个六岁，一个八岁。
平时她的父亲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不去地主家帮农活，每天就是找人喝酒。
家里的一切都是母亲在支撑着。
阿花每天的工作就是帮母亲做一些手工活。
因为今天是村里的祭祀，所以全村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动。
傍晚祭祀结束，大家就早早回了家。
阿花没有着急进去，她有些不想在这个家里生活。
要不是因为母亲，她已经非常厌恶这里了。
“不行，阿花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卖。”
阿花的母亲强烈的反对。
“你说不卖，不卖的话家里吃什么，而且我都打听好了，阿花只要去了城里，每天都能够吃饱饭，还有新衣服穿，咱们家也能有饭吃，他们出的价钱可是一两白银啊，村东头的傻牛家闺女才卖了五十文，跟白给的一样，这么好的事情，你就不觉得对谁都好吗？你看老二和老三，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要是他们饿死，我老牛家就断后了。”
“而且你没有听到村里人说嘛？阿花是克夫命，是煞星，留在村里会给村子里面带来祸患。”
阿花眼里带着泪水，她不想去城里，去了城里的人，基本没有回来的，而且听说城里都是吃人的地方。
可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我去城里。”
……
一天后，阿花跟着老鸨去了城里。
二牛看着阿花的身影，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喜欢阿花，他不想让她去城里。
在城里，他们村子里出去的都会被欺负。
……
阿花到了城里，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就在阿花第一次接客后，龟公要去倒客房的夜壶。
阿花脸上带着绝望下了床。
她刚要去拿桌上的茶杯，突然看到了一旁的龟公。
“二牛。”
阿花不可置信的看着低着头收拾夜壶的二牛。
二牛只是抬起头傻笑了一声，就继续收拾。
“干什么呢？拿个水这么慢。”床上一个男人不耐烦的问。
阿花赶紧把水端了过去。
她看着二牛端着夜壶退了出去。
此刻阿花的心里乱如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二牛会出现在这里。
中午，阿花快步的走向后院。
二牛正在打水。
“二牛，你怎么来这里了？”阿花语气中带着惊讶，带着欢喜，同样也带着难堪。
这个地方很脏，脏到让她时时刻刻都想吐。
可她没有办法，她离不开这里，离开这里，在这乱世她能去哪里。
二牛傻呵呵的笑了一声。
“我说过的，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我陪着你。”
阿花的心颤抖了，她眼里的泪水滑落，心里的那份委屈也消失了，她的世界里从此也只有二牛了。
此后的每一天，二牛都会区端夜壶，每天都会看到阿花陪着不同的人。
来的人癖好不一样，有的时候阿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二牛就会煮上两个鸡蛋给她敷。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阿花也逐渐有了名气。
城里的达官贵人也纷纷来找她。
这些人的癖好更是严重，每天阿花出来，都是伤痕累累。
二牛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记着这些人，伤害过阿花的人。
此后几年，城里不时的发生碎尸案。
这些被杀死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
也引起了高层的重视，但处在乱世，人人自危，这样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常在河边走，肯定会湿鞋。
这一天阿花陪了一个特别变态的人，阿花浑身都是伤口。
二牛已经怒气丛生，这一次他没有做好详细计划。
这些年他杀了不下二十个人，已经非常得心应手了。
男人从紫闺阁出去后，就转身进了小路。
二牛紧跟了上去。
在一个拐角处，二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也在打量着他。
“你是紫闺阁的龟公？”
男人回忆了一下，刚才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进屋收拾的。
二牛此刻哪里还有卑微的神态，他眼里全都是杀意。
“你想杀我？为什么？”男人有戏疑惑。
“对了，你是因为今天我上的那个女人吧？你喜欢她？”男人脸上带着玩味。
“看来我说对了，你是不是没有上过她呢？我给你说啊，那个感觉真的不过，非常……”
“去死……”
二牛不想在听下去了，他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切。”男人不屑的看着冲过来的二牛。
二牛每天除了干紫闺阁的工作，剩下的时间他都在锻炼。
他要有一个强健的身体。
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阿花。
二牛的拳头眼看就要落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只是轻轻的一错身，二牛的攻击就落了空。
男人轻轻的抬起脚，一脚就踹在了二牛的屁股上。
二牛踉跄的向前跑了几步。
二牛此刻认识到自己托大了。
现在他没有选择，他必须杀，不然阿花就危险了。
男人挑衅一般的伸出手做了招手的动作。
二牛再次冲向了了男人，不过这次二牛变换了招式。
快到男人身前的时候，二牛直接抽出腰间的匕首。
匕首直奔男人的心脏。
这次的攻击很突然，男人只是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二牛的攻击。
“还不够。”男人说完又是一个闪身，躲开了。
二牛见二次攻击不见效，内心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人与人的差距原来可以这么大。
几次攻击落空，男人仿佛也失去了兴趣。
他用手掐住二牛的脖子，拿着匕首缓慢的刺向了二牛的心脏。
剧烈的疼痛让二牛浑身挣扎着，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男人用匕首刺穿了二牛的心脏。
二牛死了，死在了这个昏暗的小胡同里。
没人会关心一个龟公的死活。
男人离去了，只留下怨恨的二牛。
阿花等着二牛回来，等了几天，可还是没有回来。
一股无力感升起。
当阿花再次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尸变的状态了。
尸变的二牛去了牛家村，把牛家村所有人全部杀掉。
然后又来了紫闺阁，把紫闺阁的人杀掉。
他要为阿花清理了所有的人。
他靠着强烈的念，记住了一些事情，强行开启了灵智。
后边的事情方安就知道了。
看完了这一切，方安沉默了。
这是谁的错？二牛？男人？还是阿花？
都不是，错的是这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