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面对生死

而在对岸的豹子，在变故突起的瞬间，猛然窜了出来，而当变故出现的瞬间他更是有深深的愧疚，虽然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可还是努力着，甚至速度达到了极限。

　　先是第一根，接着是第二根，转眼就过了十几根。可是有一根他也没有踩实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完了，可是马上又变的释然起来。死亡不害怕，因为来到这里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

　　是以他总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一个似乎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的梦。而此时正是梦醒时分，梦醒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在也不用去考虑那些繁杂的纷扰。

　　因为在这些日子里，总是会不自觉的的想起一切以前的生活。而这些事情包括在孤儿院的生活，上学的生活，军校的以及部队生活的点点滴滴，而那些才是他该有的痕迹。

　　可是直到他完全落进沼泽的瞬间，冰冷粘稠的泥浆在漫过他脑门的一刻，他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顿时一个激灵，然后他就觉得自己似乎突然从一个梦境，进入到另一个梦境。

　　在这个梦境中只觉得自己的手似乎抓着什么？求生的本能更是让他死死的抓住，并和身下的沼泽竟力。这个过程中载沉载浮，连指甲扣进木身中也不知道疼。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掌更是被刮的鲜血淋淋，宛如被酷刑折磨过一般，好不凄惨。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求生的意念战胜了一切，本来掉进沼泽是绝无生坏的可能。

　　因为丛林里的沼泽形成的过程不知道多长时间，里面的淤泥可能深达几十米甚至上百米，而这沼泽又稀又软，人越是折腾沉的越快。豹子自己心里想的也是可能完了，也许是掉下去的时间短。

　　也许是自救的及时，或许命不该绝，更或许是必然中的偶然，他真的从沼泽里挣扎了出来。这不得不说是奇迹了，所以当从沼泽里出来的时候，不禁畅快的笑了起来，或许只有笑才能掩饰他心中对刚才一瞬间死亡的害怕。

　　而之后更是发现眼前的沼泽并没有想象中的深,几乎一根原木已经到底，这之后就简单了许多，只见他双手扒住原木的边缘，轻轻一纵又上了原木的顶端，喘息片刻才向下一个原木跃去，而在跃的时候他就变的沉稳许多，就这样慢慢的来到了第八根原木。

　　人还没道就喊道：“刘影刘影·····”他大声的喊着，可是没有人回答，可是他明明看见刘影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为什么没有回答，莫非····他不敢想，若刘影死了，他会如何，光是这么一个结果就接受不了，刘影不能死，真的不能死，如果刘影死了，真的就内疚一辈子，他不停的喊，喊着喊着就哭了出来，那感觉就像是受伤的野兽发出的悲鸣，充满着对命运的不服和对人命之脆弱的呜呼，更是有着难以化解的后悔。

　　想到如今的一切他真的后悔了，若不是自己，刘影也不会成为这样，他还年轻，还年轻啊，而就在他彷徨无措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他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顿时破涕为笑，哈哈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可是那微弱的声音顿时又没有了，不过这次他没有着急，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在沼泽面上，一个脑袋呈四十五度角仰望，也不知是不是知道存活无望最后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只见他愣愣的望着前上方，还是事发突然一下子接受不了。

　　但不管如何找见人人还没有完全陷下去，豹子就是欣喜的，可是看见刘影半死不活的样子，忙道：“刘兄弟，刘兄弟，你没事吧，要是没事，你说说话呀”说着更是想也不想的一下又跳进了沼泽，他已经看见了刘影，刘影也看到了他。

　　可是似乎刘影还是不想说话的样子，豹子又扇了他几个巴掌，又掐了下人中，刘影这才哇的哭了出来，他说道：“你，怎么是你啊，你把我害的这么惨，你于心何忍”

　　豹子满是愧疚：“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刘影说道：“这下好了连你也掉了下来”

　　豹子呵呵笑道：“对对对，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一起活下去”

　　刘影几乎要放弃了，道：“活下去怎么活，我已经被你弄的这么惨，你就不要在说这些安慰我了”

　　豹子肯定的说道：“我没有安慰你，我说的是真的”

　　说着也不等刘影拒绝，已经伸手托住了刘影的腰，刘影顿时醒悟了，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豹子依旧只是笑了笑，说道：“你要是相信我，就不要多问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言行承担责任的，刘兄弟你这一切完全是因为我的私心造成的，所以……算了，说那些做什么？……对对对就这样，按照我说的做，身体尽量保持放松”

　　刘影大喊大叫，说道：“你快把我放下来”

　　豹子依旧没有听，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将刘影托起，而他自己则因为重力加速度，正一点点下沉，而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死的那个人将是豹子。

　　他知道刘影是什么意思，可还是说道：“你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下，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当然我可以选择独自活下去，可是我不能”

　　刘影大叫道：“为什么啊？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啊，要不是因为我，因为我，你也不会这样，其实应该死的是我”

　　豹子身子猛的向下一沉，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快，快，我就要坚持不住了，快！抱住原木，你放心原木比沼泽高，你只要抱住原木，至少在原木倒下之前是安全的，兄弟这以后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刘影痛苦无比“不行，不行，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你以为一死就能弥补你对我做的一切，不行，绝对不行，所以我命令你，你要活下去，你听到了吗？”

　　豹子没有担心，反而哈哈大笑道：“兄弟谢谢你的好意了，只是，只是，，人生如果能重来，如果还是让我在生死之间做一个选择，如果我必需死，那么我依旧义无反顾，兄弟知道么，这就是我的宿命，宿命”

　　刘影泪流满面，真情流露，他虽然抱着原木，但是已经泣不成声：“你说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样做啊，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不知道你其实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你说你救我做什么啊？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你也成不了现在的这样，我好恨··好恨···为什么···要那么做？”

　　刘影说着说着，一下子想起了第一次见豹子的样子。豹子还安慰刘影说道：“刘兄弟，你不要这么想，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兄弟能不能看在我就要走的份子上，就不要在和我计较这些了吧？”

　　眼看着沼泽就要漫过豹子的脖子，他的呼吸已经不畅起来，死亡也越来越近，可是在他的脸上不是害怕，相反是一阵坦然，说道：“我这一生了无牵挂，死了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而你不一样，就算你的亲人不在了，可是还有许多人在等你回去，兄弟记住不管在什么时候要好好的活着”

　　而豹子说着已经完全沉了下去，知道豹子死是一回事情，而眼睁睁的看着豹子死去却又是另一回事情，即使有准备，还是被豹子的悲壮搞的彻底精神崩溃。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生死会那么的复杂，可是直到今天此时，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彻底击中了他，他想说什么可是人已经死了，于是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大声呼喊：“兄弟，兄弟，”

　　他看着陷入沉寂许久，他一直不愿相信一件事情。他只觉得豹子还活着。还在他身后追赶着，给他制造着麻烦，就像是开始的那样。刘影带给豹子的那些困扰。

　　顿时他的心就像是碎了十七八瓣，他想如果有来世他会如何···可是却得不到答案。他大叫大喊大哭，还狂奔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慢了下来。

　　刘影失魂落魄的走着，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看来人，不禁大叫了出来：“山娃，你怎么来了”

　　他本以为山娃看见他是高兴了，可是不是那样，只见山娃血红着一双眼睛，面无人色，而气色也很微弱，他先是扫了刘影身边一眼，见只有刘影一个。

　　他不知道豹子是不是和刘影一起过，所以他只是说道：“柱子，大哥，是你啊，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很担心你”

　　刘影一愣：“让大家担心真是不好意思，怎么，大家也和你一样都在么，在那？”

　　山娃摇摇头：“没有，这次来山里只有我一个人，对了你有没有看见豹子大哥，，你不知道你失踪的时候豹子大哥也失踪了，队长还说，豹子是记恨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所以才报复你，可是刚才一见你没有和豹子大哥一起，我就放心了”

　　刘影这才明白山娃进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豹子，那一瞬间他真的很痛恨，山娃以前不是这样的，所以他想不明白，豹子究竟有什么魔力，让山娃这样死心塌地的信任，不仅如此，还冒着生命危险，进山寻找。

　　他心中更是自然的和豹子发生比较，更是想起了豹子牺牲自己给自己留下了活的希望，顿时明白了，不要说山娃了，换成是自己，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值得自己付出生命而毫无怨言，也许这就是自己和他最大的不同之处，他看了山娃一眼，继而想起，也许山娃和豹子本来就是同一种人吧。

　　豹子已经死了，他已经不用在想这些烦恼的事情，常言道人死如灯灭，没有什么仇恨是不能释然的，即使他比自己优秀如何，人已经死了，只是面对山娃毫无私心的询问，该不该把豹子已死的消息告诉他呢？

　　理智上豹子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是不能昧着良心隐瞒的，而且豹子只是刚刚死去不久，他还是没有能从那种震撼中出来，他只是做一个可以苟活的人该做的事情。

　　他看着山娃虽然有些犹豫。可是面对自己的良心的谴责，那一刻他不在虚伪，更加没有了私心，仿佛豹子的死更是给了他巨大的力量，虽然他的心情无比沉重，却突然开口说道：“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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