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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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来少主府后，为人谦卑有训，做事小心翼翼，在府中也倒是人人欢喜。

　　这天，江阳外出，见到黎明后一时心起，便叫他随同前往，打算让江月儿给他看看身体。

　　这江月儿，自然便是那日药房中的那位清丽少女。

　　江月儿乃是江家家主所收的义女，天资卓众，可惜其心思却不在修炼，终日浸淫医术，但与其天赋相比，其美貌却更胜一筹。江月儿心地善良，行医用药不问富贵贫穷，关心呵护一律一视同仁。江家的许多下人都受其恩惠。也正因为她的美丽善良，江月儿逐渐的成为了江家年轻子弟梦寐以求的女神，甚至在整个江城，其都有不小的美名。

　　药房。

　　“江阳哥，你来了。”少女一身米黄色的朴素衣裙，却难掩其绝美的容颜。

　　“月儿，不要一直憋在药房，有空也要去散散心。”江阳关切道。

　　江月儿点了点头，扭头看到黎明正盯着他，黎明立即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

　　“月儿，帮他看看吧，看看身体有无大碍。”

　　“嗯。”江月儿走过去，纤纤玉手触碰着黎明的一些部位，最后又把了一下脉，“你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身子太弱，平时多加锻炼，气血两虚，最好能吃些补品。”

　　“谢月儿小姐！”

　　“好了，黎明你先出去等我。”

　　“是。”

　　药房内。

　　“月儿，那件事是父亲的意愿，我也不想……”江阳为难道。

　　“我知道。”

　　“月儿，感情的事我不想强求。如果你不想，我会给父亲说的。”

　　“不用了，我自己会去的。”

　　那一刻，江阳的脸上满是失望。

　　“对了江阳哥，走时候把这些药材带上，那个仆从地位低下，估计也没钱买药材。放心，药材的钱我会垫上的。”

　　“这是月儿给你的。”路上，江阳把那些药材递给黎明。

　　黎明受宠若惊，“月儿小姐心地善良，这份恩情黎明谨记在心。”

　　“是啊，月儿她贵为炼药师，身份尊贵，却依旧布衣粗食，对待下人也是关切体贴。高低富贵一律一视同仁，在这势利之世实属难能可贵。”

　　“仿若出水浮莲，纤尘不染，如此心性，如此美貌，如此气质怎能不让人挂心仰慕，为之着迷啊。”

　　“只是可惜……”江阳一声叹息。

　　“大哥，好巧。我也正打算去看月儿！”江沪川一行人正好迎面走来。他身着华丽衣袍，身旁群人簇拥。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其身旁的那位妩媚少女。

　　“雪妹！”正在黎明惊喜间，江沪川瞳孔皱缩。

　　“黎明，你这狗东西竟然没死？”

　　“沪川！”江阳大声呵斥。

　　“大哥我的事你别管。黎明你过来，跟我回去。”江沪川怒声训斥。

　　“抱歉。你已经不是我的主子了。”黎明冷冷得说道，没有人看到，在他的目光深处隐藏的那深深的仇恨。就是这个人，害死了他最亲得爷爷。

　　“好，好。你这狗奴才敢背叛我。”江沪川怒极反笑。他是占有欲极强的人，岂能容忍黎明另寻他主。

　　“黎明，还不快赔罪，说不定二少爷还能饶你一命。”站在江沪川身旁的雪妹急忙说道。

　　黎明突然愣住了，他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为何，那一刻他却心如刀绞。雪妹，你难道不知道就是你口中的二少爷打死了我们的爷爷吗？为什么我在你的眼里却看不到丝毫的悲伤？

　　黎明满脸的失望，道，“谢谢雪妹的关心，黎明记住了。”

　　“你，你，”雪妹气愤，道：“冥顽不灵，我也救不了你了。”

　　江沪川怒吼一声，“来人，把这狗东西给我宰了！”

　　江阳一惊，“你敢！！”

　　“大哥，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江沪川说话间，却已有数人围了上来。

　　雪妹在一旁阴睛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江阳欲要阻拦，却被江沪川挡住了去路，眼见着黎明就要落入虎口。

　　“二哥，在我药房前又何必大动干戈。”身后传来少女轻灵的笑声，江月儿莲步轻移，好像夜空中的明星，无论走在那里，都吸引着众人的视线。在她出尘的容颜下，连雪妹都不禁自惭形秽。

　　“月儿，连你也要阻拦我吗？一个命比狗贱的下人，你又何必帮他？”

　　江月儿掩嘴轻笑，“二哥难道不知风水轮流转的道理吗？也许今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但又有谁知以后他无出头之日呢？”

　　“二哥，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给自己留条后路。你今日若饶他一命，且不说他日后报答于你，而且你也能落下一个宽宏大量之名，何乐不为？”江月儿的这一席话，说得人心悦诚服，众人又不禁为这才貌双全的奇异女子深深折服。

　　可江沪川哪听得进这些，脸上依旧怒气未散，但江月儿在江家地位微妙，他也不愿得罪，只能作罢。

　　“黎明，今日便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再遇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江沪川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深夜，静寂无声。

　　咚，咚，咚”

　　这时，门突然响了。黎明疑惑，“这时候谁还来找我，难道是虎哥。”

　　他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黎明千分惊讶，万分欣喜。

　　门外，雪妹一身华丽的紫色的衣裙，青绿色的绸带紧紧的束着腰肢，将它的身体勾勒的凹凸有致。

　　这片大陆上的人似乎都要早熟一些。

　　她的头上点缀着一些昂贵的玉器制成的头饰，雪白的脖颈上淡金色的项链闪烁着夜晚的月华。远远看去，雪妹却含着几分抚媚，几分悲凉。

　　和她相比，黎明一身粗布麻衣，衣着简陋，二人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若凤，一似虫。

　　雪妹走进房间，将一个秀美的锦袋扔在桌上。“这是我的一点积蓄。”她说。

　　“你走吧，离开江家，出去找块荒地，只要你勤劳点，应该能活下去。”

　　黎明静静的看着她，她的眼神，好像施舍。那一刻，黎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

　　“谢谢了。”黎明浅浅一笑，“只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小明哥，你走吧！在江家你真的待不下去的，更何况今天你又惹了二少爷。”雪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黎明突然愣了愣，内心深处的那根最柔软的心弦突然间被触动了，“雪妹，多久了，自从你被人选中进入内院后，我就再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

　　黎明的眼神里满是回忆，他依旧记得年幼时流着鼻涕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喜欢喊自己黎明哥哥的小姑娘，那个自己发誓一生要守护的女孩。可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黎明走出门，看着外面静寂的天空，“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走的。”

　　“黎明哥哥……”

　　“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雪妹呆呆的看着他，“好，好。黎明，你记住，我是劝过你的，可你不听。待你以后有何安危，与我再无关联。”

　　雪妹愤怒离去，临走时，她突然停了下来，生硬的说道，“黎明，以后遇到，你不要再喊我雪妹。”

　　那一刻，她的话语好像利刃般将他得心房一片片刺碎，那感觉，好痛。痛的撕心裂肺。

　　曼妙的倩影逐渐在黑暗中隐去，黎明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夜空，看着黑暗。

　　夜，凉的透心。

　　“雪妹，我知道自己人贱身微，放心，我不会攀高去拖累你的。”

　　黑夜里，雪妹最后一次回眸凝望。

　　黎明，我希望你能明白，今后，你我已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你鄙贱为奴，而我，将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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