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恶霸欺人

　　正当王克之要走回家时，一个尖锐如鸭公的声音大声在他后面说道：“哎，前面的那人，那可是王举人之子？今日是放榜之日，可中了否？”

　　王克之转身看去，看清了说话人的模样。只见那人身有六尺高，身上穿一身淡红色的麻布短打装扮。脸型瘦长，有一双三角眼，大如大蒜的鼻头上有着几颗麻子。

　　还长了一头油腻的长发，用一根粗绳绑在脑后。

　　这人是谁。王克之还真的认识他，但却并不熟悉。这人是天湖乡著名的人。可以说的上是天湖乡的一个很出名的“名人”。

　　此人名为：王大利。这人确实是天湖乡著名的人，不过却是恶名远扬了。这王大利整天无所事事，却花钱大手大脚从不在乎。这全赖着他的姐夫——王乡长。

　　王大利仗着姐夫的高位在天湖乡中横行无忌，收保护费，欺辱乡邻。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众人却碍于王乡长的地位，敢怒不敢言。

　　王克之看到这王大利，他心中奇怪，自己可出来没有招惹过着个无赖。他今天怎么找上自己了。虽然王克之对这王大利非常不耐烦，但也是招惹他不起。便是离开转身要走。

　　但那王大利却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他脸上带着一种嘲讽的笑容走到他面前说道：“王公子，你怎么看到我就要走呢？你到底高中了没有呢？”

　　王克之看着面前的王大利。听着他揭自己的伤疤。王克之心头涌出恼火。但却生生忍住了。他知道自己惹他不得，他只能客气的说道：“小人才疏学浅，运道也不及其他人，落了榜。”

　　王大利听到他的话，哈哈大笑，一口黄色的牙带着大蒜的臭味扑面而来。他用那种鸭公嗓子的声音说道：“哎呀呀，那真是可惜啊！王举人当年可是高中了，王公子啊，人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是王公子这一次可是丢了大人啊。”

　　王克之强忍住怒气，不知该说什么好，嘴唇都苍白了。

　　而王大利却不依不饶，他走退两步，朝集市上大喊：“来来来，快来看看王举人的儿子是何风采。人人都说虎父无犬子，王公子，你呢？”

　　集市上的人听王大利的话，纷纷的看了过来，议论纷纷。王克之虽然没听清楚集市上的人民说了什么，但却明显听得到那些人的切切私笑，眼角也看见他们那一张张的嘲笑的面容。

　　虽然王克之是个书呆子，但也明白人情世故。但现在让他面对这种目光，他紧咬牙关，不发一话。人生就是如此，你辉煌时，会有人来巴结，坠落时便有人落井下石。

　　王大利见他不发一语，他更想戏弄这王举人的家的公子了。王大利心中是最不喜欢读书人的，读书人在他心中是一种好像虫子般的存在。因为，他心中认为读书人既不做生意，又不担物买卖，更不用耕田为生。便有人供养，除了写个什么文章，说的口水纷纷，又有何用？

　　平常时，他是不敢得罪读书人的，但现在却终于遇到了个落魄的，王大利自然要好好新弄一番。

　　他用嘲讽的语气接着说道：“人人都说，科考乃是升天之道，可出入朝堂，吃的是皇帝给的皇粮。说的我都心动了，王公子啊，你给大家伙说说，那科考是何难的？待下次我王大利也去考个功名，吃吃皇粮。”

　　集市上的人民听到王大利的话顿时笑了起来，一片哄笑。

　　王克之那张白净的脸上满是气愤与羞愧的潮红色。气愤的是王大利的如此嘲讽，是街坊四邻的哄笑，羞愧的是自己难以面对父亲之名，难负母亲之托。

　　他不敢说什么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切的辩解都是废话。

　　王大利再对哈哈大笑，笑的停不下来。他喘了口气，接着说道：“王公子，你说说啊！那题目几何啊？哦，对了，原你王公子好像是落榜了，我问你不也是废话吗？哈哈哈哈哈！”

　　王克之终于受不了了。他双眼中充满怒火，看向王大利。

　　王大利看见他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还有那深深藏着王克之眼睛里的那不屈。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不屈的眼神。他在天湖乡中横行无忌，街坊四邻无人不惧他。每个人看着他都是一种惧怕的眼神，出来没有人用过这种不屈的眼神。

　　王大利冷哼一声笑道：“怎么？王公子，我说的不对吗？”

　　王克之深深呼吸一口气，他说道：“没错，你说的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落榜了。确实丢了我父亲的人。”

　　王大利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王克之接着说道：“可你是什么东西？王大利！你不过是仗着你姐夫王乡长的势力横向乡里的恶霸而已！我王家书香门第，岂是你这种乡村恶霸可说的？”

　　他的话如潮水一般汹涌，集市上的人和王大利都愣住了。

　　但很快的王大利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怒气。他虽然是仗着姐夫的声势，但却绝不肯让别人说一句闲话。他脸色难看极了。他怒气冲冲的说：“你……你……你……你……”

　　但他却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何是好。

　　而王克之却停不下来了。他见到王大利这结结巴巴的语气。他说道：“哼哼，怎么？说不出话了？你说说，若你离了你姐夫，你是何物？我虽已落榜，但我却可断文识字！你呢！？怕是连个羞字也认不得吧！”

　　说出这一大篇话，王克之大喘了一口气。心中一阵阵的畅快。

　　但正当他觉得身心畅快时，一个醋钵大的拳头一拳打来。

　　唔的一声，王克之只感觉到满头都痛，那醋钵大的拳头刚刚好就砸在自己的脸上。他被这一拳砸倒在地。

　　而出手打人的就是被王克之说的话都说不出的王大利。

　　王大利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嘿嘿一笑，大手抓住王克之的衣领把王克之把他拉起来。

　　露出一口黄牙，他说道：“断文识字？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一拳砸倒？嘿嘿嘿！你断文识字又怎么样？你吃的饭菜都是你那寡母来采办的，你连个价格不知吧！让你去耕田，我看你这气力也是不成啊！我就看你以后如何成活！”

　　说着，一把把王克之摔了下去。

　　王克之听完他的话，心中忽如其来一股气愤，但很快的就是一股羞辱的感觉。他哎呀呀怪叫一声，拼尽自己身上的气力忽然窜起来，一头撞在王大利的鼻子上。

　　王大利一时不慎，刚刚好就被王克之那来势汹汹的一招撞的头昏眼花的。他晕乎乎的摸了一把鼻子，红色的鼻血让他怒气冲胸。而王克之用尽气力的一招也让自己全身都有些乏力了。毕竟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而已。

　　但王大利却不会因为他没了气力便发过他。王大利一把把他抓起来，蒲扇大的巴掌扇在王克之的脸上。王克之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王克之脸上是一片火辣辣痛，他终于也反击了，握住拳头，一拳就砸向王大利的脸。

　　这一拳用了他九成九的气力，这一拳却也只是让王大利晃了晃头而已。

　　王大利狰狞一笑，他再度把王克之摔在地上。王克之这下被摔的不轻。王大利一脚将地上的王克之踢飞出去，王克之被他这一脚直接踢飞到刚才吃饭的小摊上，热茶淋在他的身上，他哇呀呀大喊一声，身上那蓝缎色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了。

　　而王大利却不会因此停手，他冲过来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狰狞的笑道：“你还敢还手了？就你这文弱书生，就算我当街打杀了你，又有谁人敢帮你伸冤？我姐夫可是乡长之身，我就是说我在此一手遮天又何妨？而你家呢？不过是个穷酸举人之家！哈哈哈哈！”

　　说着，大笑离去。

　　而其他的乡民却也不敢接近，都是害怕王大利再度回来，不敢招惹那王大利，因王克之是与王大利是在当街争斗的，其后无论如何两人必成仇敌的，谁也不想被王大利那无赖盯上，谁有敢去帮被王大利重伤的王克之呢？。

　　而王克之身上的衣服在刚才的争斗中被扯烂不少，又回到热茶淋了一壶全身上下，疼痛无比。背上也许是已经破了皮，那火辣辣的感觉明显是被烫伤了，胸前还被踢了一脚，那一脚可不轻，王克之差点没吐出血来。

　　他意识还算得比较清醒，他从未想过自己已经是如此这样，平时对自己有说有笑的乡里既然没人敢帮助自己，他这个时候反倒恨起自己的身份来了，若是自己没去考那该死的乡试，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呢，就算是做农夫也罢，也不会有今天的羞辱。

　　但……很快的……他就摆脱了这种消极的想法，如果是自己不通文字，也是一介乡野村夫，那与他人有何不同？

　　每个人皆是独立之物，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要泯然于众人。

　　若是自己未曾读书，又怎懂这些道理？他又倒庆幸起自己读了书。

　　随着身上的疼痛感慢慢的变得麻木，王克之知道自己的意识慢慢的在变得迷糊。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从未听过的粗矿的声音在自己耳旁响起：“喂？你这书生怎么倒在这里？喂？你醒醒啊！”

　　只听到这样的喊声，王克之便慢慢的昏沉了过去，不省人事。

　　倒在地上的王克之受了那王大利的重伤，不省人事，这个举人家的公子又将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