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帅法爷秒杀矮矬贼

　　是的，法爷回来了。在最初的恐惧逝去后，黑袍法师认真想了想，察觉到了不对。当然，更重要的是，那在石屋中，有着花了他半天时间与无数珍贵材料布置的魔法阵，它能让他传送到遥远东方的一间地下室之中。法师之前的魔法阵已经被善良势力察觉到，要不他也不会那么幸苦地跑到一处无比偏僻的森林里。

　　在以上因素作用下，冷静下来的法师，联系到了自己的黑豹，知晓了它居然还没死。

　　于是，愤怒取代了冷静，接着，愤怒转换为狂喜与兴奋。无论阿卡尼斯是如何复活的，只要杀死她，伟大的阴谋之神一定会对他慷慨不已。

　　正在战斗的阿卡尼斯顿时感到充满恶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趁着战斗间隙后退一步向一旁瞟了一眼，看到了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眸。黑袍法师嘴唇蠕动念出邪恶之语，右手握着拳头大的硫磺，双手一起做出奇异却充满力量的手势。

　　随着咒语与手势的结束，黄色的硫磺化为呛人的烟雾环绕着瘦高的施法者，他在烟雾中享受的闭上了眼睛。满脸愉悦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呢喃声，就像吸入鸦片烟雾的瘾君子。法术神奇的力量将邪魔凶恶的魔力灌注入法师的体内，将他变化为那凶恶之姿。

　　恐怖之影笼罩着他瘦高的身子，黑袍法师凶狠地凝视阿卡尼斯，后者移不开自己的眼睛。目光相对，阿卡尼斯似乎在法师的眼眸中看到了无底深渊，空洞的恐怖之声在她脑中深谷中回荡，摧毁她的神智夺去她的愤怒熄灭她的勇敢之火。

　　阿卡尼斯发出惊恐的尖叫，满脸惊恐，浑身无助地颤抖着，就像落入无底深渊，坠向无边黑暗的无助者。

　　暴怒的黑豹趁机咬住阿卡尼斯纤细的脖子，两只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把纤细的身体按下，把无助的阿卡尼斯按在地上。它咬住脖子嘴巴顺势狠狠一扭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刺入天鹅般纤细优雅脖子中的獠牙，毫不怜悯地带走一大片血肉，阿卡尼斯脸上保持着惊恐的表情，殷红的血液飞溅着让她的惊恐染上了几分血红。就像一只飞翔在万里无云晴空的白天鹅，被无情的钢夹夹住脖子，夺去性命。

　　她身体徒劳地挣扎着，叫声从咬断的气管漏出发出嘶嘶声，双手无力的乱动着。

　　白天鹅拼命挣扎，却改变不了化为猎人猎犬的嘴中食物。

　　“留下她的弯刀，她身上没有其它有用的魔法物品。”法师指着濒死的阿卡尼斯命令道。

　　半精灵少女的生命力出乎意料的顽强，她的脖子虽然被扭断，脖子恐怖的伤口露出了白骨。但是她嘴唇还在蠕动，发出并不存在的惨叫声。

　　无尾黑豹再次张开沾满殷红血液的大嘴，咬住了雪白的手腕，令人胆颤的骨头断裂声想起。这是它拿下阿卡尼斯弯刀的唯一快捷的办法，主人对此十分满意。法师欣赏着阿卡尼斯脸上的痛苦的表情，他注意到黑豹在咬断手腕时，那失去血色嘴唇蠕动的速率更快了。

　　“吃掉她。”法师命令道，他看着染血的传奇弯刀，满意地点点头道：“它们能让那些愚蠢的人看到与我们作对的下场。”

　　梅莉害怕的缩在树脚下，猫眼不可置信的睁大着看着被吞入豹口的阿卡尼斯，这只巨大的怪兽咀嚼着，将纤长的阿卡尼斯吃入嘴中。就像在从尾至头吃着一根菜花一般。最后被吞下去的是没有手腕的手臂，而且那曾经白皙手臂还徒劳的挣扎一下似乎要从不断发出咀嚼骨头的豹嘴中逃出。

　　但是下一刻，它们就被吞入豹口中。无尾黑豹十分满意这份可口的美餐，柔顺肉从食道滑下的感觉令它满意地翘起了尾巴。它蹲坐了起来露出吃得饱饱的肚子，血水从它嘴边留下，它伸出粗糙的舌头将血水扫入嘴中。

　　目睹悲剧全程的梅莉落下了一滴晶莹的眼泪。命运弄人，一代传奇就这么被吞入腹中，就像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鸡，死得无比耻辱。

　　在心中为她哀悼的小奶猫，默默地转身逃入茂密的森林。

　　但是它没跑多远就感到地面在颤抖，听到枯枝折断的声音，与刺鼻的血腥味，阴影赶上了它，巨大的躯体从天而降落在它身前。

　　梅莉被迫停下，浑身颤抖着看着面前满口血腥的黑豹，后者正盯着小得不行的梅莉。在它面前，梅莉小得就像肉汤里的一小丁肥肉。

　　“吃下这饭后甜点。”冷酷的命令从远处传来。

　　哪个位面没有去过的梅莉，居然忘记了炼狱生物感官无比敏锐的特点。

　　本大爷真应该马上钻入森林，我早该想到那该死的混蛋还会回来。

　　梅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尽管它小心脏拼命跳动着，要从那瘦弱的胸膛里跳出来，令那一丁点的身躯不停颤抖。但它拼命地迫使自己直直的蹲着，好让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作为一只见识多广杂种猫的尊严。

　　黑豹张开了血盆大口。

　　梅莉闻到了混杂着血腥与恶臭的硫磺味，恶臭的气息掠过它脸颊，刺入它的毛发中，就像无数根小刺入它的皮肤。

　　在等待死亡降临之前，它想起了与阿卡尼斯相遇的那天傍晚。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伯威克黑石街道上的垃圾堆在温暖春天的培育下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而它，一只瘸腿的杂种猫，被肉铺主人一脚踢出门口，踢到了湿漉漉的石板上，一直滑到墙边。他提着屠刀，向自己走来，在伯威克拿野猫肉卖并不是一件稀罕事情。

　　然后阿卡尼斯拎起了它，一脚踢倒了胖胖的屠夫，还朝着他胖胖的屁股踢了几脚，于是瘸腿的杂种猫就成为了他的动物伙伴。

　　当很久之后，已经成为阿卡尼斯动物伙伴的梅莉问起这件事，问他那时为什么这么做时。

　　他回答，我喜欢呀。

　　许多人讨厌阿卡尼斯，无论是贵族还是农民，因为他痛恨社会规则与道德的约束，做起事情来随心所欲。他曾经把一位宴请他的王子扔进海里喂鱼，仅仅因为阿卡尼斯看不爽王子对手下贩卖奴隶的行为，最后被十万大军追了半个国土。

　　他曾经将公爵的征税官射杀在路上，仅仅因为他看不惯对贫穷农民课以重税的行为，最后愤怒的公爵把怒火发泄在农民身上，将他们吊死。

　　有好事者问他后不后悔，他回答：“我从不后悔。”

　　“但是那些农民因你而死。”

　　“关老子屁事，又不是我吊死的。”

　　“那你为什么要射杀公爵的征税官。”

　　“我喜欢呀。”

　　“您真是一个疯子。”

　　疯子

　　是的，这是那些害怕阿卡尼斯一言不合就拔刀杀人，在背后从道德、正义、善良、法律角度批判他可怕行径家伙们的普遍想法。

　　但是，梅莉十分喜欢与阿卡尼斯相处，它开始回忆起了多年前与阿卡尼斯共同度过的美好日子。他们一起去踢贵族的屁股、在冰冷的荒野上一起取暖、一起去逛妓院、一起在餐桌上大快朵颐。

　　那段日子，真可谓逍遥极了。

　　真希望下一世还能当你的动物伙伴。梅莉想着，又流下一滴绝望的眼泪。

　　因为这无异于妄想，毫无疑问她们的灵魂会被法师抽取献给邪神。

　　等等，怎么我还没死？梅莉忽然想，都说回忆时时间过得特别慢①，但讲道理，本大爷差不多回忆了三五分钟了吧。

　　此时一道疑惑的男声从远处传来，

　　“你怎么还不动嘴？”

　　①另外一种时间过得特别慢的情况是遇见命中注定的另外一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