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先天残脉

看着脸色微红，从入定中醒来的杨不武，季清水点头微笑道：“你可真是刻苦，在我这里，还不忘灵修啊。”

　　杨不武露出一丝苦笑，脸色越来越沉郁。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季先生有些意外。

　　木大元亦是惊异地看着杨不武。

　　在他们的印象中，杨不武虽然家境不堪，却是个乐观坚强之人，这种无助的眼神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杨不武躬身，深深地行了一礼。

　　季清水愈加不解，因为这是晚辈只有在正式的场合才会向长辈行的大礼。

　　“你到底怎么了？快说与我听听。”

　　季清水双手搭在杨不武瘦削的肩膀上，关切地看着他。

　　杨不武苦涩道：“学生在灵修上遇到一些关碍，请先生为我解惑！”

　　季清水吐了口气，笑着宽慰道：“灵修之路坎坷，再有天赋的灵修者，也有遇到瓶颈之时。”

　　“只是我这关碍甚是麻烦。”

　　季清水疑惑地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我的天窍中有一只玉瓶已充满灵气，却无法看清命图，由此而无法破镜。”

　　“无法看清命图？无法破镜？”季清水一惊，提高声量道：“你莫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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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天窍中有十二只玉瓶？”

　　季清水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目光立刻凝在了杨不武脸上。

　　“十二只玉瓶，也就意味着你有修至十二境界仙灵圣师的潜质。”

　　“学生知道。”杨不武的表情却很平静。

　　同一个人，面对不同的事情，潜质一定存在差异。

　　比如有些人在读书上能金榜题名，但在生活琐事上却可能是白痴一个，而灵修的潜质就与天窍中的玉瓶有关。

　　即天窍中玉瓶的数量就代表了将来可以修至的最高境界，拥有十二只玉瓶即意味着有修至十二境界的潜质。

　　换而言之，一位天窍中只有六只玉瓶的灵修者，无论他再如何努力，六境大玄灵师也就是他所能企及的最高的那座山峰。

　　当然，仅仅有潜质也肯定成不了大灵修者，灵气、功法、悟性、道心、寿元等等，都是影响灵修者最终成就的因素。

　　杨不武早已知道自己的灵修潜质，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十二境界灵修潜质对他来说就如海市蜃楼一般，摆着他面前的现实是他没有半分破镜，甚至连命图也看不清楚。

　　“如此不凡潜质，放眼整个轩辕大陆，也算是十分难得了。”

　　季清水表情兴奋，眼瞳中却满是纠结，这样的不凡潜质竟然无法破镜，他此刻也就完全理解了杨不武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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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水认真听着杨不武的描述，天窍与气海中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当说到那十二座天桥和命轮时，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天桥被金、紫、白、赤、褐五色雾气隔断成无数截的？”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走到窗前沉思良久后才转过身，看着杨不武说道:“那十二座天桥便是经脉，天窍中有多少只玉瓶，就有多少条经脉。”

　　接着，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凝重，“经脉被隔断成了无数截，命轮自然无法通过经脉感知到玉瓶的变化，命图也就无法打开，无法破镜也就不奇怪了。”

　　“先生的意思是，我的经脉断了？”杨不武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存在什么问题。

　　季清水皱眉点头，就似喝了一杯苦药，“只是经脉被金、紫、白、赤、褐五色雾气隔断，这个我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让我再想想！”季清水抚了抚额头。

　　过了一会，他似还有话说，但又欲言又止。

　　杨不武的身体越发僵直起来，恳切的说道：“先生，你就说吧，我受得了！”

　　木大元也是无比疑惑地看着季清水。

　　季清水长吐了一口气，努力平息激荡的情绪，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缓缓说道：“你应该是天生残脉。”

　　“先天残脉？”木大元心口咯噔一下。

　　杨不武心头一澟，只听这四字，便知是大不祥的病症。

　　“先生，先天残脉那又会怎样？”木大元眉头深皱，焦急地问道。

　　“是啊，又会怎样？”杨不武同时问道。

　　“天生残脉，天窍、命轮与气海永远无法相互感知，无论如何灵修，境界也不会有寸进，也就是所谓‘一生半境’，而且…”

　　季清水看着杨不武青涩的脸庞，再想到他竟有这病症，一阵酸楚便涌向心头。

　　“而且？”

　　二人的目光凝在季清水脸上，‘一生半境’已经足够让他们心惊，然后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后果。

　　季清水将嘴唇抿成了一根线，摇头道：“而且寿元难继，会在很年轻的时候死去。”

　　木大元只觉得自己沉入了深海，张着嘴却已说不出话来。

　　杨不武手指慢慢用力握成拳头，颤声道：“会在很年轻的时候死去？那是多久？”

　　季清水顿了片刻，缓缓说道：“残脉之身，寿元只有十八年。”

　　厢房里顿时一片死寂，唯能听到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木大元嘴唇颤抖，眼圈泛红，泫然欲泣。

　　杨不武心中一片惨然，他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体有很严重的问题，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先天残脉，寿元只有十八年，也就是说他的生命已经走过了四分之三，只余下不到五年时间去奉养婶娘，去实现自己的灵修梦想。

　　厢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唏嘘之声。

　　“我不信，不武好好的，怎么会只能活到十八岁。”

　　木大元心如刀割，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两手紧紧地捂住脸，蹲在地上痛苦地抽泣。

　　季清水看在眼中，心中一阵悲怮，杨不武襁褓中跟随婶娘流落到此处，眼见日子越发有些好转，实想不出如此的病症会落在他的身上，这上天是何其的不公。

　　杨不武没有哭，但他眼神中却有化不开的担忧和惊惧，心头就如插了一把刀般的痛，他忍着痛俯下身，扶起痛哭的木大元。

　　木大元哇的一下扑在了他的肩头，“不武，怎么办啊，我不想你死。”

　　杨不武忍住眼瞳里的湿意，看着季清水说道：“先生，有救治之法吗？””

　　木大元一听，猛地抓着季清水的衣袂，大声道：“对，先生，一定有救治之法。”

　　季清水抬头长叹了一声，以他的见识，残脉之症就是一种绝症，但这种话如何能说出口，人为了希望而活，如果都没有了希望，这少年如何还能撑得下去。

　　他又细想一下，灵修之道玄奥，世间有太多他未知之事，真有残脉再续之法也未可知，一定要给杨不武活下去的希望。

　　他抚了抚杨不武的脑袋，宽慰道：“确有残脉再续之说，不过如何续脉我却不知，这种续脉之法，一般的典籍里一定不会有，一定是深藏在大宗门的经阁秘库中。”

　　听了这话，杨不武与木大元的心境顿时舒缓了不少，只要有续脉之法，那事情就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们还有时间，若能进得一家大宗门，必有机会去那经阁中寻这续脉之法。”木大元的双手握着杨不武的肩头。

　　“过完轩辕节，我就去铁臂剑门应试，他们一定有续脉之法，我一定要救你，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木大元激动地有些颤抖。

　　简单的一番话，却蕴含着真挚和温暖，杨不武拭去木大元脸上的泪水，“你说的对，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有难，兄弟一起当！”木大元看着杨不武，沉沉地说道。

　　杨不武亦看着他，说道：“有路，兄弟一起走！”

　　二人的声音很青涩，但却异常的坚定，他们伸出双臂，紧紧相拥在一起。

　　“有难，兄弟一起当！有路，兄弟一起走！”看着二人的真情流露，季清水脸色无比动容，也跟着默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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